“小的也能作证，这名公子确实是在这儿停了一下，之后又往小的这边躲了一步。”
一个穿着灰袍的秦府的小厮上前，恭敬的向着蛮齐羽、雨千璃、魅堂希三人行的一礼。
之后又向着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行了一礼，才跪在地上说道。
“闭嘴！这儿哪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份儿！”
灰黑色衣裳的公子再次叫嚷了起来。
这次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不是仅仅只是瞪了灰黑色衣裳的公子一眼，而是转身再次给了灰黑色衣裳的公子一巴掌。
原本灰黑色衣裳的公子已经站起来了，却又因为自己父亲的一巴掌，再次倒在了地上。
“啊！”
灰黑色衣裳的公子发出惨叫。
本来左脸就已经被打肿了，现在右脸又挨上了一巴掌。
两边脸倒是实实在在的匀称了起来。
“噗嗤！”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发出了猛然笑出来的声音。
不过声音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
灰黑色衣裳的公子听到的声音，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一眼。
试图找出那个敢笑话他的人。
不过周围的人多的厉害，几乎都成一道人墙了，完全将几人围在中间。
所以灰黑色衣裳的公子不仅没有找出是谁发出来的短暂笑声，甚至都不知道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不得不说，他本身就被他父亲打的感受到耳鸣了，竟然还能听见别人的笑声，这也是一项十分厉害的技能了。
“老夫虽然十分喜爱自己的龙骨扇，但老夫也知道，不能因为一方人随意说的话，就随意相信。”
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闭了闭眼，将眼里所有的悲伤与愤怒都藏进了深处。
“还有更多人能作证吗？一两个证人，老夫也会担心是伪证！”
或许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试图过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可是却发现，这种情绪十分猛烈！
猛烈到他根本压不下去！
所以再度睁开眼的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的双眼中，只展现出了更加明显的怒火与伤心。
“无论是我这个瞎眼儿子，”
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指了指地上的灰黑色衣裳的公子。
“还是这位公子，”
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又指了指蛮齐羽。
“老夫都只想得到一个真相！”
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的眼睛都在发红，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又像是伤心到了极点。
“起码也得让老夫知道，要找谁泄愤才是最合适的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或许他更想拍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桌子之类的什么的。
不过只可惜他周围除了他的瞎眼儿子——灰黑色衣裳的公子以外，并没有其他的物件或是人。
“林大人还请冷静些！”
原本像人墙一样的人群被丫鬟奴才开出了一条道路。
道路中间走来的是秦家大公子——秦群墨。
也就是这场宴会真正的操办人。
（明面上的宴会操办人是秦夫人和秦老爷。）
“我的龙骨扇已经碎成了这副模样，秦大公子，你叫我怎么冷静啊？怎么冷静啊！”
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好像是要崩溃，又仍然残留着剩余的理智。
但是在此刻看见秦群墨的时候，那残余的理智好像被刺激的更加稀少。
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此刻看起来有些癫狂。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视为珍宝的龙骨扇碎掉了，已经完全没法修复了……
还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偷走了扇子，却没有保护好，甚至连龙骨扇如何碎掉的原因都不知道……
又或者是因为找不到损坏龙骨扇的真凶，却又不愿牵连他人的悲悯……
……
一系列复杂的情感，就好像要将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吞没。
“林老爷……”
秦群墨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以至于踌躇了半天，也只是伸手扶着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的手臂。
说节哀也不合适，又不是什么人去世了。
说宽心也不合适，这个事儿谁宽得了心？
周围的人群都忍不住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愿打搅了这悲愤的氛围……
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却感受到了同样的悲伤……
“那个……”
就在这时，蛮齐羽突然打破了这片让人感到难受的悲哀的氛围。
“或许在下可以帮忙……”
蛮齐羽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地上的龙骨扇的碎片，说到一半的话忍不住塞回了嘴里。
“……不一定能修好。”
蛮齐羽其实原本是想说自己可以帮忙修好的。
但是看着龙骨上的一片扇叶被自己捡起的时候，还掉了点儿晶莹剔透的渣渣。
蛮齐羽产生了怀疑。
蛮齐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一定能把这玩意儿修好。
原本还在发出悲哀的哭不出眼泪的哀嚎声的灰黑色的公子的父亲，在听到蛮齐羽后面的几句话时，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这个贝戋人！都这个时候了，我爹都已经气成这样了，你居然还在那里……”
可能是之前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打的并不是非常重。
所以灰黑色衣裳的公子虽然两边脸都已经红了，甚至能看出手指印，还有隐隐发紫的模样。
但是，灰黑色衣裳的公子说出的话仍然十分清晰。
清晰到他的话刚出口，就被他爹又一巴掌打的摔在了地上。
“啊！”
这次，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估计用了十成十的力。
因为灰黑色衣裳的公子不仅摔在了地上，甚至在摔在地上之前还转了个圈儿。
而且灰黑色衣裳的公子在发出惨叫之后，整个人就好像没回神一样，还呆愣了半晌。
“这位小公子，不用管老夫这个废物儿子，您继续说！”
或许是病急乱投医，又或许是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看出了蛮齐羽属于修士的神圣的气质。
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灰黑色衣裳的公子的父亲此刻满脸是期待，紧紧的盯着蛮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