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瑜三两句便在信中交代清楚,告诉沈静乐。
因为有李鹤川送信的渠道,不过当日晚间,沈静乐便看到了信。
她先是奇怪,随后警觉的将信左右翻看,随后视线落在上面的字上。
这字迹她怎么会不认得。
她曾经照着这个字迹练字,直到将自己的字,练的和这上面一般无二。
京中的事情,她知道一些。
匈奴王求娶她的事情,她也不过早晨的时候才知道消息,晚上的时候,沈知瑜的信便已经来到了。
她很难不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她并不记得她和匈奴人有任何交集,更不认为信上写的“匈奴王得知你生的一副好样貌”,便会因为这个娶她。
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一个翻身,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
在这里,她只能屈尊委身于一个贵家公子,在他这里知道京中的消息。
不管匈奴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与他无冤无仇的,以和亲身份过去。
匈奴国因为大楚的原因,也会忌惮几分,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总归也比这里强。
这里没人把她当做公主。
沈知瑜的信中写,三日后,迎亲的队伍便会来此接她,她若是不愿意,不下山即可。
沈静乐丝毫不认为沈知瑜是好心。
就算是陷阱,她也必须得跳。
这三日,佛院中有僧人也时不时来一趟沈静乐这里,给她送些斋饭和柴火,以往这些,那些僧人是万万不会做的。
沈静乐深知权利的重要,她不能放弃任何机会。
不过,在第三日到来的前一个夜晚,一个男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进了沈静乐的屋子。
在床上正准备睡觉的沈静乐,听到动静起身,还未点燃烛火,便被男人拥到床上。
“啊!”
“别喊!是我。”
“马公子?你怎么来了。”
沈静乐皱眉,没有挣开身子,不用多想,她便知道是为什么来。
无非是想她马上要走了,来挽留吧。
黑暗中,女子眼中的不屑肆意展露。
这位马公子紧紧环抱着沈静乐,“公主,我会娶你的,不会让你去和亲的,你相信我。”
“我如何相信你?”
沈静乐冷哼一声,“不对,应该我问,你有什么能力,不让我去和亲?”
马公子没有想到沈静乐会如此说,心里一惊,不由得手臂的力度松了很多。
沈静乐直接拽开马公子的手,跪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男人的眉眼。
那是和郑裕泽极为相像的一双眉眼,她总喜欢男人戴着面纱,只露出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她。
当然,月光也将女人照了个清楚明白。
女人眼中的不屑,彻底伤到了男人。
马公子不可置信的说:“可你我二人,已经在佛祖面前对拜,告知天地,又行过周公之礼,你怎么可以再去和亲?”
听着男人的质问,沈静乐将刚刚敞开的衣襟系好,不打算回复。
当时在宫中参加宫宴的时候,她便见到了这位马公子,也曾被他的眉眼所吸引。
可她真正爱的,自始至终都不过是郑裕泽罢了。
同郑裕泽和离后,她被送到了这里,这人不知什么原因凑了上来。
她便将此人当做替身,时时抚慰内心的空虚。
“你说啊!沈静乐。”
“说什么?非要我承认当初我是哄着你做那些事的吗?你一个男人,做了那等事情,还非要一个女子开口。”
马公子双眼怒视沈静乐,好像昨日还柔情蜜意对待他的女子,突然就变了,变成了毒蛇。
一条恨不得,见谁就咬谁的毒蛇。
沈静乐继续说:“我喜欢你,不过是因为这个。”
女子倾身上前,男人怕她受伤,自然的用手扶住女子的腰。
沈静乐感受到身上的触感,轻轻一笑,伸手放在了男人的眉眼前,用手指轻轻勾勒。
“你这人,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偏偏生了这么一双眉眼,你可曾认真观察过,你这眉眼,和我之前的夫君极像。”
男人原本闭着眼睛,任由女子的动作,等女子说完,他瞬间睁开眼睛。
伸手拉扯住女子要收回手,怒视。
他想和女子说,他已经征得父亲同意,可以上书请旨娶她,日后她还是她的公主身份。
他也自愿放弃功名仕途,只做她的驸马,一生以她为主,永不背弃。
可眼前看似柔弱的女人呢。
一字一句说的是那么让他心疼。
“沈静乐,你这般辜负真心,就不担心日后别人这般对你吗?”
沈静乐轻笑,“我自然不担心,真心待我的人,早就死了,剩下的这些人,就算他们用真心对我,我都嫌恶心!”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松开拉着女子的手,选择坐在床边,背对着女人。
“自古以来,和亲的公主便极少有善终的,那匈奴王凶猛无比,你若是跟他走了,先不说能不能回来,便是这条命,也会被磋磨没了,到那时,你就是后悔,也就晚了。
这里虽然清苦,但总归是安全的,只要再过些日子,陛下想起你了,自会接你回去的。”
沈静乐起身,从男人身后抱住男人,伸手捂住男人的嘴。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今日来此,不就是那事,来不来?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
接亲的队伍快来了。
男人转身,怜惜的摸了摸女人的脸,祈求般亲了上去。
沈静乐顺从的软了身子,迎合着男人。
天光透过破败的窗子照进来,照在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