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不再犹豫，回答道：“你说的对，为了希望，为了报仇。但我们擅自行动，会不会——”
声音被打断，稍矮的哨兵语气带着不耐烦：“已经到门口了，我们没有回头的余地，你如果现在想放弃，我会先杀了你。”
达成共识，将芯片植入门禁识别系统，二人推开医疗室的大门。
“赫赫——赫赫——”
“这是什么怪物？异种！速度好快！它去哪了？”
“它在你身后，快跑！噶——”
“啊——”
“啊——”
两道惨叫声接连响起，室内很快又重归平静。
卡托亚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医疗部的走廊一隅，智脑一早就标记了两名潜入者，但他们的目的地让卡托亚感到一丝意外，才有了这一幕。
巨蝎跟随主人的脚步进入医疗室，蝎尾悬起，毒素注入幼崽的体内，卡托亚看到满地狼藉的画面，啧啧一声：
“啧——瓦西里，希望你的答案，不会再让我失望了。”
瓦西里从失控中清醒。
他看着眼前死状凄惨的哨兵尸体，瞬间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包括在联邦墓地的那一晚，他从卓娅怀里清醒后，看到的也是这副场景。
懊悔、愧疚、厌恶、愤怒等情绪袭来。
这一刻，瓦西里明白了花矢话里的含义，自己下午拒绝了卡托亚的合作，晚上便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买单。
这是——成长？
“这只是两名来暗杀你的反叛军，现在的结果，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卡托亚见幼崽眼神中又染上绝望，无奈解释一句。
瓦西里抬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问道：“指挥官，如果我和您合作，您真的能治愈我的基因缺陷，找出控制异种的办法吗？”
卡托亚意外从幼崽暗金色的眼瞳中，看见了卓娅的影子，他嘴角上挑，反问：“你有什么底牌和我合作？瓦西里。”
“我有玛琳娜异种实验的影像证据，我还能说服母亲和你们合作，但我要一个前提，您必须让母亲和父亲分开，物理意义上的分开。”
“说服凯撒放手？瓦西里，你还是太天真，超危哨兵的词典里，绝不会出现‘放弃’这个词。但如果前提改为救治你，倒是笔不错的交易。”
“真的不可以吗？”
瓦西里眸光一暗，他企图牺牲自己锤死尼古拉（是那个证据确凿的锤），但如果不能为母亲争取到自由，那失去自己后，母亲会不会崩溃？
“呵，可以吗？凯撒，卓娅，你们来决定吧！”卡托亚释放一道精神力，医疗室的大门打开，出现两道身影。
“母亲？父亲！”瓦西里怔在原地。
卓娅上前抱住瓦西里，净化能量随安抚的动作析出，她对卡托亚说道：
“说说你的计划，你准备怎么救治瓦西里？”
卡托亚不着急回答卓娅的问题，慵懒的蓝眸扫过门外身影僵硬的凯撒，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招呼道：
“凯撒，先进门吧，虽然你已经被瓦西里剔除了这个家，但我们还得让共同的敌人——尼古拉付出代价，不是吗？”
凯撒收敛情绪，想走向卓娅，但看见瓦西里眸底的警惕和害怕，他脚步一滞，停在原地，歉疚道：
“抱歉，瓦西里，从前我没有陪在你们身边，让你经历了这些，但我以后会一直——”
“父亲，您这样只会将我们越推越远，就因为母亲是向导，所以才无法实现自己的价值和意志吗？”瓦西里忍不住闭上眼睛，无情揭露一个事实。
闻言，卡托亚的目光不由带上一丝欣赏。
这也是他成为指挥官后，花了很久才明白的事实，虽然自己的态度让驻地星卫军收敛不少，但仍旧无法调和这种与生俱来的不公和矛盾。
“瓦西里——”
卓娅一直以来的想法，被人一语道破，面具悄然龟裂。
是啊，什么爱与不爱的，不过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
无论是在军团医疗部，还是在凯撒的财团里，这该死的异种和污染区，这该死的战争和进化，所有的现实都在挤压向导的个人意志和自由。
“卓娅的意志？抱歉，瓦西里，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我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想掌握权柄，保护你们。”
凯撒开始反思，但这与自己的本能和基因相悖，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但他对卓娅的情感是真实的，是在分化之前就奠定的。
现在，卡托亚终于掌握了三人的需求和底线，真正的谈判才正式开始。
…… ……
“后来呢？瓦西里，凯撒真的答应放卓娅自由了？”医疗室内，高阮阮好奇询问身边的小伙伴，那晚谈判的结果。
“后来，我就留在c9星驻地了。”瓦西里腼腆一笑，并不继续透露父母的隐私。
“哈哈哈哈哈。”花矢看高阮阮气鼓鼓的脸颊，不由发出轻笑，结果被高阮阮抱住手臂，一阵蹂躏。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卓娅和凯撒先后离开c9星，瓦西里则由卡托亚亲自照看，那晚的商议结果，只有在场四人知晓。
花矢曾好奇心作祟，跟随锚点潜入瓦西里的脑域，亲眼见证卡托亚的治疗方案，不同于营养液的瞬间毙命，看着被巨蝎反复折磨的异种，她竟生出几分怜悯。
哦，可怜的异种。
眼睛也不亮了，獠牙也渐少了。
如今医疗室成为花矢、高阮阮、瓦西里三名幼崽的专属学习室，伊莎贝拉负责监督和验收，随时调整学习计划。
每周的考试成为固定项目。
下午，花矢照例去军团找德米特里教官训练时，高阮阮则跟随艾琳去医疗室学习，瓦西里则带着体内的异种，由卡托亚亲自操练。
瓦西里在战斗方面表现出的天赋，让花矢望尘莫及。
但每次在伊莎贝拉的考试中，花矢便能重新找回自信，瓦西里居然是个学渣。
面对拥有超高智商的高阮阮，和具备超强战斗天赋的瓦西里，花矢表示：内卷什么的，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自己绝不能成为学习室里垫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