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当牛做马，你也配。”
他伸出手，一把揪住癞疤那油腻的头发，将他的脸从那堆污秽中提了起来。
“今天早上，王里正来我家，要收五两银子的税。”
秦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现在，这五两银子，我从你这要。”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院外的村民们都愣住了，他们以为秦枫会直接打死癞疤，没想到却是要钱。
“高，实在是高啊。”
人群里，那个见多识广的老村户又开口了，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杀人，那是死仇，要偿命的，官府肯定会追查到底。”
“可要钱，说破天了，就是乡里乡亲的口角纠纷，那王捕头就算来了，也只能和稀泥。”
“这秦家小子，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有这般滴水不漏的心思，不得了，不得了啊。”
周围的村民听了，都深以为然，看向秦枫的眼神，已经从敬畏，变成了彻底的信服。
癞疤听到只是要钱，不是要命，顿时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给，我给，我马上给。”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冲着身后那几个吓傻了的手下嘶吼。
“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快，快去老子屋里，把床底下那个瓦罐抱出来。”
一个机灵点的混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往癞疤家里跑去。
秦枫松开了手。
癞疤的脸，“啪嗒”一下，又摔回了那片温热湿润的地面上。
“呕……”
新一轮的干呕再次开始。
很快，那个混混就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瓦罐跑了回来，瓦罐很沉，他跑得气喘吁吁。
“枫，枫哥，钱，钱都在这里了。”
秦枫看了一眼铁牛。
铁牛会意，终于挪开了他那尊贵的屁股，站了起来。
癞疤如同获得了新生，连滚带爬地跑到瓦罐旁，也顾不上身上的污秽，伸手就在里面掏了起来。
很快，五两散碎的银子，就堆在了他那沾满了污物的手上。
他哆哆嗦嗦地捧着银子，跪着爬到秦枫面前。
“枫哥，您，您点点。”
秦枫看都没看那银子，只是淡淡地对铁柱说了一句。
“收下。”
“是，枫哥。”
铁柱走上前，一把抓过那些银子，嫌弃地在裤子上蹭了蹭，塞进了怀里。
秦枫的目光，再次落到癞疤身上。
“钱，我收下了。”
“现在，你可以滚了。”
“不过，我警告你，再让我看到你在我姐姐面前出现，或者听到村里有半句关于我姐姐的流言蜚语。”
秦枫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里的杀意，让癞疤如坠冰窟。
“我就把你这张嘴，撕烂，再把你这身骨头，一根一根，全都拆了喂狗。”
“滚。”
癞疤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带着他那几个手下，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秦枫转过身，看着院子外黑压压的村民，脸上那冰冷的杀意瞬间褪去，换上了一抹平和。
他指着院子里那头巨大的虎尸，朗声说道。
“乡亲们，今天我秦枫能杀了这头畜生，全靠大家平日里的帮衬。”
“我宣布，这头老虎，见者有份。”
“铁牛，铁柱，把虎皮剥了，把肉分了，每家每户，都送上一块，让孩子们都尝尝鲜。”
这话一出，村民们彻底沸腾了。
“天呐，秦枫哥儿真是仗义。”
“我没听错吧，这虎肉我们也能分一份。”
“太好了，我家那小子长这么大，连肉腥味都没闻过几次。”
感激的声音，此起彼伏。
秦枫又接着说道。
“乡亲们，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北边的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靠官府，是靠不住的。”
“我想组建一支打猎队，一来，可以进山打猎，让大家都能有口饭吃，二来，真要是蛮子来了，咱们也能拿起刀枪，保卫自己的家园。”
“我秦枫在这里保证，只要愿意跟着我干的，我绝不会亏待兄弟们。”
话音落下，村民们却安静了下来。
让他们吃肉，他们高兴，可让他们去跟老虎豹子拼命，甚至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蛮子拼命，他们就害怕了。
“这，进山打猎，太危险了。”
“是啊，咱们都是庄稼汉，哪是那猛兽的对手。”
人群中响起了犹豫和退缩的声音。
就在这时，铁牛和铁柱站了出来。
铁牛拍着胸脯，唾沫横飞地吹嘘道。
“你们怕个球，有我枫哥在，杀老虎就跟杀鸡一样。”
“你们是没看见，我枫哥当时那叫一个神勇，对着那老虎的眼睛，‘嗖’地就是一箭。”
铁柱也在一旁帮腔，说得更是神乎其神。
“那箭，快得连影子都看不见，就听见‘噗嗤’一声，那比牛还壮的虎王，就倒在地上蹬腿了。”
“我枫哥，那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是来保佑咱们小河村的。”
俩人一唱一和，把秦枫吹得跟天神下凡一般。
人群中，几个血气方刚，平日里就受够了贫穷和窝囊气的年轻人，终于被说动了。
“我干，我跟枫哥干。”
一个二十出头的壮汉站了出来，“与其窝窝囊囊地饿死，不如跟着枫哥拼一把。”
“对，算我一个。”
“还有我。”
很快，就有七八个年轻人站了出来，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和对秦枫的崇拜。
秦枫看着他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知道，属于他的班底，今天，就算是正式建立起来了。
他安排铁牛和铁柱带着新加入的队员处理虎肉，自己则转身走进了那间低矮的屋子。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赵一兰已经醒了，她没有躺着，只是抱着膝盖，呆呆地坐在床沿上。
她的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娇嫩花朵，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秦枫心中一痛。
他知道，癞疤那些恶毒的诛心之言，比任何拳脚都更能伤害她。
他走到灶台边，将早就用虎骨熬好的浓汤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到赵一兰面前。
“姐姐，喝点汤吧，刚熬好的，暖暖身子。”
他的声音，放得无比轻柔，生怕惊扰到她。
赵一兰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死寂的灰色。
她看着秦枫，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枫将碗递到她嘴边。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赵一兰的衣领上。
之前他就没给赵一兰整理好，刚才赵一兰睡了一觉，翻了几个身子，直接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的内衫，和一小片雪白细腻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