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别走......”
姜玉堂又在说胡话了，我小声对苏清槐说了句闭嘴。
苏清槐不满，但声音明显压低了，他小声问我。
“那今晚你还跟我走吗？”
“今晚走不了了，我至少要等他醒来才能跟你走，如果现在走了的话，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行吧，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晚两天也没关系。”
苏清槐走回暖炉旁的那块垫子，趴下睡觉了。
今晚营里乱的很，听说王上也重伤未醒。
我听着外面的动静，守着姜玉堂不敢离开半步。
天即将破晓之际，姜玉堂终于苏醒了，他拉过一件衣服要往我身上盖。
我被他的动作弄醒，我以为自己还在守着他，但实际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了。
“太子殿下，您醒了？”
“嗯，怎么也不盖着点？别着凉了。”
“我没事，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殿下我去为您叫太医。”
“不急，我的身体情况我知道，你上来歇会儿吧。”
“您口渴吗？我为您倒点水先润润喉咙。”
“好，先扶我起来吧。”
我垫好枕头，扶姜玉堂靠坐好，走到桌前倒了小半杯水。
服侍姜玉堂喝下，姜玉堂一直注视着我，他掀开被子拍拍他身旁的位置。
“过来坐，我很想抱抱你。”
苏清槐也醒了，他静静地蹲坐着看我照顾姜玉堂。
我当着苏清槐的面，被姜玉堂搂进怀里，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姜玉堂搂着我。
“皎皎，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你不要我了，醒来后看见你在照顾我，真好。”
啊？
哈哈......
我的表情更不自然了，脚悄悄地把我藏在床底下的包裹往里踢了踢。
“怎么会呢太子殿下？我是您的太子妃，怎么敢不要您。”
“我们都这么熟了，私下没人的时候叫我夫君就好，不许再叫太子殿下了。”
“好的太子殿下，不是，夫君。”
姜玉堂在我的额头一亲。
“等我做了王上，就给你后位。”
“真的吗太子殿下？”
可是我凭什么啊？
“嗯。”
姜玉堂更用力地搂住我。
“皎皎，我应该只剩下不到十年的寿命了，你留在我身边好好陪陪我可以吗？”
“王上的办法，你，不用吗？”
我迟疑地问姜玉堂。
姜玉堂的目光盯着某处地方，放空。
“我绝不会用那种办法，我的母妃和妹妹就是那样死的，所以我绝不可能变得像他一样，而且之前王上的后宫里有一位极为恶毒的高贵妃，我幼年时受过她的迫害险些丧命，我不希望自己的后宫里有那么多女人，只要有一个心爱的女人能够陪伴我走过短暂的人生就足够了。”
姜玉堂竟然说他爱我。
此时营帐里冷不丁传来一声很像嗤笑的气音，我浑身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但是仔细一听那又很像狐狸能发出的声音。
苏清槐走到他的水碗前，开始吧嗒吧嗒地舔水，故意舔地很响。
我有些惊慌，但还是强忍着镇定继续陪姜玉堂演下去。
“太子殿下，我只是一个启国的不受宠公主，不配您这样做。”
“怎么不配？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
我配合姜玉堂把这场戏演完。
趁太医来为姜玉堂诊治，我把狐狸抓起来关进笼子里。
“老实点，你别捣乱可以吗？”
狐狸尖声尖气地嘤嘤嘤了几声，有点像阴阳怪气，在笼子里转圈。
感觉贱贱的，不会说了什么骂我的话吧。
算了，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只要不张嘴说人话就可以了。
姜玉堂在床上休养了半天，就开始处理营地里的各种事，他再不醒就真乱了套了。
王上依然重伤未醒，他受的伤十分严重，前后贯穿伤。
我作为儿媳也要去照顾他尽孝，一群大着肚子全部怀有身孕的妃子全跪在地上，有的用手帕掩着脸默默抽泣。
这群普通女人挺可怜的，若是王上死了，等待她们的命运是陪葬。
我看了一眼王上的情况，看见他的脖子处，皮肤下面长了一层青绿色的鳞片，才短短一天一夜时间，鳞片就长出来了。
看来王室的诅咒是真的。
我象征性地在这边尽了孝，就找个理由匆匆走了，气氛太压抑，待得人难受。
我问姜玉堂能不能把那群女人放了。
“不行，她们怀了王嗣，我绝不可能让她们活着，况且，她们腹中的王嗣已经变成了怪物，王室绝不能让此等丑闻传出去，她们必须陪葬。”
“可以喝药把腹中的孩子打掉。”
“那么多女人，怎么能保证全部打干净？这种事绝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差池，我不能答应这样的事。”
姜玉堂让我去收拾收拾，我们该回宫了。
我知道这件事说不成了，回去收拾行李，然而等我回去后才听出姜玉堂话里的意思，惊出一身冷汗。
我的行李自有宫人收拾，哪里轮得到我再做这种粗活，姜玉堂这么说，是已经知道我要逃跑的事了。
看向关在笼子里的苏清槐，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那么苏清槐是狐妖这件事，姜玉堂是不是也知道了？
拔营回宫。
路途中，王上的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情况越来越严重，他皮肤下的鳞片已经完全顶破皮肤，长出来变地坚硬无比了。
我看见他的手也开始有了化成爪子状的迹象。
听说这种症状只能压制或者转移，无法逆转。
就算王上此时醒来，也不适合继续做虞国的王上了，朝臣和百姓都不能接受一个怪物做统治他们的王上。
回到王都，街上不见百姓，空空荡荡地，铁甲声震破街道的寂静，到处一片肃然压抑的气氛，王权更迭带来的腥风血雨即将降临。
太子府已经被军队围地密不透风。
姜玉堂告诉我逃生的密道在哪里，离开前在我的额头一亲。
“我进宫了，等我回来。”
“嗯，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
姜玉堂走了。
苏清槐自己打开笼子，走出来变成人形。
“你之前答应过跟我走，现在又反悔了？”
“姜玉堂他只剩十年寿命了，我想陪他过完这十年再走。”
“你觉得他是真心待你？万一他有别的企图呢？你这女人也太容易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