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言峥见自己这边的发现已经都说了，便看向了晏丞。
晏丞看向尸检报告。
“死者颅骨骨折，颅内出血，见血块，左侧断了四根肋骨，左肺和左心包都有破裂口，胸腔内有积血，没有血块。左侧胳膊骨折，四肢关节处没有骨折。”
“死亡时间在零点三十分到凌晨两点之间。”
苏妙仪的脑袋里很快就给出了结论。
死后坠楼。
“在活体状态下，生命有自我修复功能，受伤出血后，血小板会促使血液凝固。死者左肺和心包出血为坠楼所致，并没有出现血块，为死后伤。”
“如果是生前坠楼，在落地的瞬间，人体会出现抵抗地面反作用力的本能反应，这样更会造成关节处的骨折。而死后坠楼，会直接撞击尸体。死者左侧肋骨和左胳膊骨折都比较符合死后坠楼。”
“而且颅骨骨折的地方，受到过二次撞击。”晏丞道，“比较符合现场的血迹。目前猜测是头多次撞击地面造成颅内出血致死，后来坠楼又受到二次撞击。”
“死者生前喝过酒。其余的化验，还需要等结果。”
从尸检报告和现场证据来看，确认死后坠楼。
但是目前看起来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不过蒋凌杰有很大的嫌疑。
“先去医院问问蒋凌杰的情况，可以的话给他带回来。”庄言峥道。
“好。”
案件讨论到很晚。从会议室出来之后，苏妙仪觉得大家都老了几岁。
时间在流逝，越来越紧迫，网上不断地在施压。
苏妙仪去了个卫生间，出来之后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她看着网络上的消息，然后闭眼靠在了墙上。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怎么样才能看见。
为什么看不见了。
看不见就帮不上忙了。
网上的压力这么大。
四十八小时的破案时间。
凶手会是谁？
快让我看见吧，让我看见吧。
苏妙仪内心不断地祈求着，画面没有看到，但脑袋里忽然出现了冷漠的声音：“看不见你就破不了案了吗？”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不是幻觉，因为她又听见了声音：“你脑袋里的知识是摆设吗？”
“你是谁？”苏妙仪问道。
那道声音冷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你还在吗？在吗？”苏妙仪没再听见她说话。
“怎么在这呢？”庄言峥想去卫生间碰见了她，“累了？”
苏妙仪摇摇头。
庄言峥道：“等会一起去吃个饭，然后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忙吧。”苏妙仪道。
“约了沈宴舟吃饭。”庄言峥道。
沈宴舟？
今天问的都是晚上凌晨之后参与会所聚会的人。
沈宴舟这个早早离开的，还没有轮到他。
“那你快点。”苏妙仪坐直了身体。
庄言峥啧了一声，进了卫生间。
这是能快点的事吗？
...
庄言峥带着苏妙仪去见了沈宴舟。
他们到的时候，沈宴舟已经在等他们了，餐也点好了。
沈宴舟看见苏妙仪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一是没有想到庄言峥会带着她过来，只是听他说要带着一个人。
所以点三个人的餐。
二是两个人走在一起的这个场景。
忽然唤起了很多的回忆。
沈宴舟有些出神，直到两人坐下，他才回神。
庄言峥一抬手把服务生招来，点了很多带走的，警局还有一堆人等着投喂呢。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了些。”沈宴舟对苏妙仪道。
“没关系，我不挑食。”苏妙仪道。
“你...在警局任职吗？”沈宴舟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在他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怎么会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在这一个人身上出现了这么多的“巧合”。
“我......”苏妙仪想了想道，“快任职了。”
庄言峥点完菜，听着她的话，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一声。
苏妙仪看了他一眼道：“我说的是去法医中心。”
“你敢。”庄言峥蹙眉。
“我为什么不敢。”苏妙仪看着他，语气也是欠欠的。
庄言峥眉心蹙的更深了，慢慢抽了口气，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还真没法她。
沈宴舟看着他们。
庄言峥一边吃着饭一边问沈宴舟：“昨天晚上聚会的那些人，你觉得谁是凶手？”
沈宴舟晚上已经吃过饭了，所以只是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吃：“我看着谁都像是凶手，都是些玩起来没轻没重的人。”
苏妙仪抬眸看了他一眼。
庄言峥想了想又问道：“蒋凌杰和夏言感情怎么样？”
“不太清楚。”沈宴舟道，“这两年的一些活动，他会带着夏言出席。夏言从他这儿也得到不少资源。两人确实在一起很久了。”
“那蒋凌杰感情方面专一吗？”苏妙仪问道。
“不专一。”沈宴舟回答，“夏言是在他的圈子公开的女友，但是他私底下玩得很花。”
苏妙仪蹙眉。
“昨天晚上那种聚会每个人都带了他们名义上的女朋友。”沈宴舟看向了庄言峥。
庄言峥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话。
昨天他们所谓的游戏，可能就是换女友。
“一会让扫黄大队的都给他们带走。”庄言峥道。
沈宴舟没有说话。
要是真能那么简单，他们就不敢这么玩了。
“对七号会所熟悉吗？”庄言峥又问道。
“就去过两次。”沈宴舟道。
“你昨天见到夏言了吗？”苏妙仪问。
“见到了。”沈宴舟道，“她很不开心，似乎也不愿意留下。她和蒋凌杰一直悄悄说着什么，两人之间似乎是很不愉快。”
庄言峥点点头。
这是从那些参与聚会的人口里听不到的话。
他们在一起那么玩，说的话肯定会有所保留。
两人迅速吃完饭。
苏妙仪擦嘴的时候，沈宴舟看着这位嘴上说着不挑食，但是盘子里都是她挑出来的西红柿，胡萝卜，芹菜和茄子。
沈宴舟看着这几样东西，眼睛轻轻颤了一下，又看向了苏妙仪。
察觉到他的视线，苏妙仪看向他。
沈宴舟又看向她的餐盘。
苏妙仪也低头，看着那些被挑出来的菜。
怎么回事？
她印象中，除了不怎么吃青椒，确实不挑食啊。
怎么......
她怎么这么多不吃的东西。
庄言峥也看了眼她挑出来的那些东西，他没有说话，等着打包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