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畅和昌勇死了。”庄言峥看着梁然说。
“什么？”梁然震惊，“你在说什么？谁死了？”
“邢畅和昌勇。”庄言峥又说了一遍。
梁然的震惊变成了害怕悲伤：“你在骗我，他们怎么会死？”
庄言峥说：“他们已经被他们的人抛弃了，你想要活命，就老实地全都交代了。”
“我不信，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想套我的话！”梁然喊着。
“是邢畅和昌勇带你玩的游戏吗？”庄言峥问。
梁然不说话。
“你知道这个游戏已经违法了吗？”
“我玩个游戏怎么违法了？”梁然说，“我不就是充钱了吗？我玩游戏自愿充钱，我自愿的，怎么就违法了！”
“赌博违法，你不知道你现在玩的这个游戏是在赌博吗？”
梁然又沉默了。
“你知道。”庄言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你确定不知道吗？”庄言峥道，“邢畅和昌勇的下场，你想好了吗？他们对你说什么了？告诉你通往幸福开心快乐的方法了吗？他们的下场是你想要的吗？”
梁然的眼睛眨了几下，激动道：“我很开心，我有了真正的朋友，不再是孤单一个人，我也感受了被关心的感觉了！钱都是什么狗屁的东西！我不需要！”
“你觉得你如果没钱，他们会理你吗？他们只是盯上了你的钱。”庄言峥说，“你知道你的钱都去了哪里了吗？你的钱都到了他们的手里。”
“不可能！”梁然喊着，“不可能！没有他们我就死了！他们是来救赎我的！什么父母！管生不管养！以为给我钱就行了？给我钱就可以弥补一切了吗？不养就别生！给我钱有什么用！别人都有父母陪伴，都有父母接送，只有我，整天司机司机司机！人家都说我是野孩子！是没人疼没人爱的野孩子！”
“只有邢畅和昌勇会关心我，他们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给我温暖，给我家人的感觉，只有他们！是他们让我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摆脱了父母的羁绊。”
“他们这样只是为了骗你的钱。”庄言峥说。
“无所谓，钱又不是我赚的，爱去哪儿去哪儿。”梁然说。
庄言峥道：“怎么认识邢畅和昌勇的？”
梁然沉默，然后长长舒出了一口气：“一个聊天软件上边。就是一个分享各种烦恼，吐槽各种事情的软件。我经常在上边找一些和我有相似经历的人，我给他们钱，让他们陪我聊天。”
“聊着聊着，时间久了，我就遇到了邢畅和昌勇。他们两个人可比以前和我聊天的那些人要好多了。和他们聊什么，他们都愿意听，他们也知道如何开导我，他们能让我感觉到亲切，感觉到开心。而且我给他们钱，他们从来都不要，他们是真的把我当朋友。”
“后来他们为了让我开心，就会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要总是想父母不在我身边这些伤心烦心的事情，他们带着我玩游戏，玩各种的游戏。都是他们带着我，他们还会给我往家里订餐，还会给我的游戏充值。只要我喊他们，他们永远都在。”
“时间久了之后，我们也见过面。他们很会照顾人，让我感受到温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梁然说着笑了下：“家人，朋友，这些都是他们让我感受到的。你们说的那个游戏就是他们带着我玩的。那个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打游戏通关。是我自愿充钱的，我不仅给自己充，还会给他们充。”
“金额达到一定数量，游戏的模式会发生改变，之后也是你们在一起玩？”庄言峥问。
“是。”梁然说，“他们也会充值，他们比我充值的还要多，你觉得骗子会自己掏钱往里边充值吗？”
“他们自己的钱，充进去，最后还是他们自己的钱。”庄言峥说，“他们就像是给钱过了一下数钞机，而你的钱才是真的进去了，他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他们的钱差不多都是从别人手里骗过来的，再充进去。”
“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梁然撞着审讯椅，大喊着。
庄言峥一直等他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才继续说：“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因为你在你说的那个聊天软件里边不断地给人转账，让别人和你聊天。因为你有钱，所以他们才盯上了你。”
梁然看着他。
“他们两个人不止是对你这么好，对别人也同样是很好，利用别人对他们的感情，坑蒙拐骗，诈骗金钱。”庄言峥说，“这就是他们的诈骗手段。利用你们心理脆弱的地方，骗你的钱。”
梁然刚刚发泄了情绪，现在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审讯椅里边，一言不发。
“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庄言峥道，“在一个聊天软件上认识两个人就敢把自己的地址给他们让他们给你点餐，还和他们见面。你知道网络背后是人是鬼？你也不怕他们见到你之后，把你带走，各个器官标价给你卖了！”
“我见情况不对，我不会跑吗？”梁然的语气很不服气。
“在你吃的喝的里边下点毒，你怎么跑？他们人多，你怎么跑？见面给你张纸，拍你一下都可能给你迷晕，你怎么跑？”庄言峥问。
梁然闭着嘴咽了下喉咙。
“说啊，怎么不说了？”庄言峥蹙眉问他。
梁然不说话。
“除了邢畅和昌勇还和谁一起打过这个游戏？”庄言峥问。
“没有，只有他们两个人。”梁然说。
“有听昌勇他们提起过谁吗？”
梁然摇头：“没有。我们在一起，都是他们两个人带着我玩，不会提到别人。”
庄言峥看了他一会儿，低头看向了手里的信息资料。
开始他怀疑梁然和他们是一伙的，可是现在从梁然的交代来看，他只是个被骗的，不过他还是问：“你有和他们一起，去骗过其他人的钱吗？”
“我又不缺钱，我去骗钱干什么？”梁然说。
庄言峥见他没有撒谎。
梁然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们真的死了吗？”
庄言峥抬头：“嗯。”
“怎么死的？”梁然问，“有人杀他们，谁杀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