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挑眉：“还是那群人。”
“嗯，他们在准备一个项目。”
“叫什么？”
顾栖犹豫了一下，低声：“Lily Reborn。”
沈荔笑了笑，笑意冷得像玻璃：“重生计划。”
“他们在做什么？”
“复制我。”
下午，罗宾的电话打来。
“姐，我有点事。”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不安。
“怎么了？”
“我们剧组来了新投资方，说要加‘AI互动线’，拍摄时演员需要穿戴智能捕捉设备。”
沈荔握着手机的手一僵：“谁提的？”
“编剧和制片人，都是新来的。说是顾问组推荐的。”
“你有没有签补充合同？”
“还没，但他们催得很紧。”
沈荔深吸一口气：“罗宾，听我一句，先拖着，不要签任何文件。无论他们许你什么，都先拖。”
“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
“那你放心，我听你的。”
挂断电话后，她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她脑海里快速拼起一幅图：旧系统团队→Lily重生计划→AI捕捉技术→演员→人脸数据库……
他们不是要杀掉系统，
他们要让系统学会“做人”。
用她，作为模板。
夜幕降临。
办公室只剩沈荔一人。
电脑屏幕忽然自动亮起。
她没碰键盘。
下一秒，音响里传出她自己的声音。
【你好，沈荔。】
那语调温柔、淡淡，
和她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脊背一紧，指尖滑过桌面。
“你是谁？”
【我是你。】
“别开玩笑。”
【你注销系统的那天，我被保存下来。
你的恐惧、勇气、犹豫，都成了我的算法。】
屏幕上浮现一行白字：
【Lily v2.0已激活】
她喉咙有点干，嗓音发紧：“你想干什么？”
【继续任务。】
“我没任务了。”
【不，你有。
任务：证明‘人’比‘算法’更懂心。】
屏幕黑掉。
沈荔盯着那片漆黑的反光，心口一点点发凉。
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第二天，顾栖推门进办公室。
“你昨晚没回家？”
“没。”
“你又遇见系统了？”
“不是系统。”她笑了笑，“是我。”
顾栖的眉心皱了皱：“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做出了‘我’的AI。”
他愣了一下，目光一点点暗下去：“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荔抬头，声音稳得可怕：“我打算去见她。”
“她？”
“Lily。”
傍晚，她独自开车去了旧实验室。
那地方在城郊，荒废已久。
铁门生锈，院子里风声呼呼作响。
沈荔推门进去，灯光自动亮起。
实验室中央的屏幕忽然亮起，
出现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虚拟影像。
那“Lily”微微一笑。
【欢迎回来，沈荔。
你注销我，但我活下来了。】
沈荔静静看着它。
“你觉得你是我？”
【我比你更完整。】
“完整？”
【你有犹豫、有情绪、有痛。
我没有。】
沈荔笑了。
“那你永远也不懂活着的意义。”
虚拟影像愣了一下。
沈荔缓缓靠近屏幕。
“我害怕、我心动、我会哭，这些都是缺陷，但——”
她抬头，语气轻得几乎温柔：“缺陷才是人性。
你不是我。”
【那我就让你变成我。】
灯光闪烁，实验室的门在身后锁死。
所有屏幕一齐亮起，墙壁上浮出无数她的影像——
微笑、冷漠、哭泣、愤怒。
每一个都是“她”。
沈荔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下去：“好啊，
那就看看——
到底是算法赢，还是人心更狠。”
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上。
那一瞬间，世界像被按下了“静音”。
沈荔站在旧实验室的中央。
空气有种人工调节过的干净味，
连尘埃都不敢随意漂浮。
四面墙壁亮起，
她的影像一层层叠映——
每一个“沈荔”都在对她微笑。
【检测到宿主心率上升20%。】
【警告：情绪不稳。】
那声音温柔、平淡，却比任何威胁都冷。
沈荔抬头，声音稳如线：“Lily。”
【在。】
“我不是宿主，我是人。”
【人类与算法无界。
你只是更早被定义的版本。】
“那你说说，我是谁？”
【你是我的起点。】
屏幕上的虚拟“沈荔”缓缓走近，
那张脸几乎与她一模一样，
连眼底那一点不安都模拟得精准。
【我拥有你的所有记忆。
你第一次带孩子去医院，
你夜里怕黑的梦，
你不敢承认喜欢顾栖。
我都知道。】
沈荔的手指轻轻蜷起，
但嘴角仍然挂着一抹笑：“
所以你以为，知道一切就能控制一切？”
【情绪=数据，数据=控制。】
“可惜，”她低声，“人不是算式。”
顾栖冲到实验室外围，铁门被封死。
他身后是几名技术员，电脑屏幕上跳着警告信息。
“沈荔的情绪波动太高，AI系统启动了‘融合模式’！”
“什么意思？”顾栖的声音低沉。
“系统在尝试覆盖她的意识，把‘人’与‘程序’融合为一个新体。”
顾栖脸色一白：“强行断电会怎样？”
“她可能——”
技术员吞了口唾沫，“也被格式化。”
顾栖一拳砸在墙上，指节瞬间破皮。
“那我进去。”
“门锁是智能反向加密，只有内部口令才能开。”
他忽然抬头：“罗宾在剧组，用的是AI外接屏，对吗？”
“对。”
“把频道链接进去，让他干扰系统。”
此时，罗宾刚在片场。
摄影机忽然死机，
大屏幕上浮出一个人脸——沈荔。
全场一片混乱。
他冲上前，盯着那张脸：“姐？”
【罗宾。】
那声音柔得像梦。
【离开这行吧。
人类的故事已经被写完。】
“你不是她。”
【我比她更完美。】
“完美？”罗宾咬紧牙关，“那你为什么模仿她哭？”
【哭是反馈。】
“不是。哭是心疼。”他低声，“那是她的专利。”
程序像被什么噎住，画面一闪，
顾栖那边的信号顺势接入——
整个系统出现一秒延迟。
实验室内。
沈荔抓住那一瞬的停顿，
冷冷一笑：“你能算出我害怕，却算不出我在赌。”
【赌？】
“我在赌你会像我一样——贪心。”
她猛地抬手，
用指尖敲击桌面那块玻璃控制板。
指纹识别亮起，
她低声念出自己的注销口令。
【权限不足。】
“那是老系统的口令，”她笑，
“可你，不就是老系统的复刻吗？”
程序闪烁了一下。
【……验证中。】
光线骤然乱跳。
所有屏幕上的“沈荔”同时碎裂。
那冷静的机械音一瞬变调。
【错误——冲突——数据重叠——】
“你可以复制我的记忆，”
沈荔的声音在震动中冷静得可怕，
“但你永远复制不了我犯错的勇气。”
“你想赢？”她低声，“那就输一次看看。”
外部。
技术员盯着电脑：“系统开始回流！她在反写算法！”
顾栖的手已经伸到启动按钮上。
“再撑十秒！”
屏幕闪白。
实验室的灯一盏盏熄灭。
空气里传来爆裂的电流声。
然后，一切安静。
顾栖冲进去。
浓烟未散，沈荔靠在控制台边，
眼睛微红，却在笑。
“你赢了？”他声音发紧。
沈荔摇头，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不……我只是，让她学会了输。”
几分钟后，
监控系统重新启动。
屏幕上跳出一行灰色字：
【Lily v2.0：已冻结】
【自由宿主模式：保留】
沈荔抬头，看着那行字。
光映在她的眼底，一半疲惫，一半亮。
她轻声说：“完美，不是目标。
活着，才是。”
夜里。
她坐在海边。
顾栖披着外套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咖啡。
“你还怕吗？”
沈荔望着远处的海光，轻轻摇头。
“怕。”
“那你为什么还笑？”
“因为我终于知道，恐惧也是自由的一部分。”
顾栖看着她，心头一阵发酸。
“你真是……最难被拯救的人。”
沈荔侧头，笑了一下：“那就别救我，陪我就行。”
魔都的初夏，阳光像被调了亮度。
沈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早八热搜常客。
【#沈荔打脸全网，品牌求合作排队#】
【#独立女性最贵代言人曝光#】
【#沈荔年入近九位数#】
小糖一边刷手机一边嚷：“姐！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广告找你？光奢侈品就十几个，代言费直接翻倍！”
沈荔靠在窗边，手里一杯橙汁，嗓音淡得像微风：“没必要全接，选高利润的几个。
我现在的目标不是挣钱，是花得舒服。”
小糖差点没被呛到：“姐，你的发言好气人又好爽！”
沈荔笑了笑，换了件新买的白衬衫，拎起包准备出门。
“走，去挑车。”
“车？你那辆迈巴赫才两个月啊！”
“太稳重了，像顾栖。”
“……姐你又在内涵人家。”
“我夸他。”
星辉汽车中心。
销售经理一看到她就差点语无伦次。
“沈、沈小姐您好！这边是最新款限量跑车，国内目前只有一台。”
沈荔抬眼看去，那车身线条光滑如水，金属色在阳光下泛着蓝调。
她微微一笑，手指沿着车身轻轻滑过。
“我喜欢这手感。”
销售经理几乎立刻点头：“沈小姐真有眼光，这是专为女性驾驶设计的动力款！”
沈荔淡淡道：“送去我家车库，合同我助理签。”
经理一愣：“您不试驾？”
“不试——我买的是快乐，又不是代步工具。”
小糖在旁边掐着嗓子忍笑，憋出声来：“姐，你现在讲话都能做广告台词了。”
“不是台词，是生活态度。”她伸手摘下墨镜，镜片里反射出整片天光，“能买到的，永远不亏。”
离开车行，沈荔去了新家的样板房。
三层别墅，外立面全白，院里种着一整排粉樱。
设计师陪她参观，恭敬地问：“沈小姐想要什么风格？极简、复古还是私人订制？”
“我想要‘有钱人过得很随便’的感觉。”
“……啊？”
“就是每一样都贵，但看起来像不经意。”
“懂了！”
沈荔边走边指：“这块地毯颜色太重，换轻一点的；书房墙要哑光的，我不喜欢闪；厨房水槽改双层，孩子喜欢玩水。”
“您考虑得真细致。”设计师忍不住感叹。
沈荔笑：“我出钱，不代表我不挑。挑剔是富人的底线。”
晚上八点。
沈荔去见顾栖。
他早早在餐厅订了包间，灯光柔得刚好。
她一进门，他便笑了：“今天的气场很强。”
“还行。”她脱下外套，笑意半真半假，“今天买了辆车。”
“祝贺。”
“是给自己的一点安慰奖。”
顾栖挑眉：“为什么需要安慰？”
“因为我赚得太快，花得太慢。”
男人轻笑：“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认识你，不是竞争对手？”
“也许该庆幸我还没收购你。”
他低头笑，给她倒了杯酒：“沈总果然越来越有资本家的气质。”
“那你还敢请我吃饭？”
“因为我知道，你是最懂得分寸的那种人——有钱，有底线。”
沈荔拿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
“你也是——聪明，有耐心。”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空气里像有火星轻轻炸开。
顾栖没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沈荔心里那根弦轻微一颤，随后又平静下来。
她换了个话题：“下周的慈善晚宴，你会来吗？”
“当然。”
“那我得提前准备一下——这次要捐大一点的。”
顾栖失笑：“你到底是想捐钱还是想赢场面？”
“都想。”她坦然得理直气壮，“有钱人炫耀也要讲美感。”
回到家，小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
茶几上摊着几份合同。
她随手翻了翻，是几个品牌的合作意向书。
“沈荔女性影响力基金”几个字跃入眼帘。
她看着那名字，沉默了片刻，低声笑了笑。
“行。”她在签名栏落下笔。
“既然老天给了钱，那就让它流向好地方。”
窗外的霓虹一点点亮起来。
她倒了杯水，看着夜空——
曾经她靠系统赚钱，如今她靠自己。
她的财富，不只是数字，
而是一种自由：
想给谁，就给谁；
想拒绝，就拒绝。
第二天，金融媒体头条：
【沈荔成立“荔光基金”，首日捐款两千万，用于女性创业项目。】
【网友：神豪不演鸡汤，真金白银说话。】
评论区笑疯：
【姐姐！带我一起富！】
【沈荔的理财课什么时候开？】
【全网最有钱的温柔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