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淡淡瞥向海妖身侧高傲昂起头颅的华服女子，持夭将权杖对准海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从小在房间和藏书阁两点一线，藏书阁中各类妖族的书她都是背得滚瓜烂熟，对于各族的脾性说不上完全了解，也是知道个五六成。
海妖一族擅长偷奸耍滑，用自己动听的歌喉迷惑利用眼前人，大多数海妖也是性情暴戾多疑，海妖王更是一顶一的喜欢演戏诱惑。
“你帮我把青铜纹面具拿到，我放你和你身边这位小郎君一条生路，怎么样？”海妖尖指抵在唇齿之间，舌尖轻舔手指，妖艳的脸上写尽享受。
瞥眼看向海妖身侧静立握紧拳头的华服女子，持夭轻笑一声，甩出手中权杖，腕间碧玉飞出直冲海妖面门。
“三百年前的你很美，为什么要利用族人开启化鲛阵？”
从幻境中看到海妖王从水中出现时持夭就发现了不对劲儿，海妖的鼻子是很灵敏的，不可能嗅不到同族的存在，除非他们是被诱惑，被他们的王或者比他们层级更高的海妖带到洞穴。
“海妖终究是海妖，再美的海妖也比不过鲛人。哪怕我再美，可我终究不是鲛人！不是祥瑞！”
海妖俊美的面容扭曲，她撕扯着缠绕在身上的碧玉，身体扭动，脊骨撑在地上鞭打地上散落的金银。
持夭冷眸收回视线，将眸子投到华服女子的身上，“海妖第一个化鲛杀众神的事情你没有听说吗？这是禁术。”
苍白的薄唇张合，持夭眸光停留在华服女子身上，话却是对着海妖说着。
娇滴滴的笑声传入耳中，海妖轻轻抚摸自己没有皮肉的下半截身体，碰到一节节白骨，海妖脸上的笑容惨淡凄厉，眼眸抬起，眼底划过杀机。
“这不是还没幻化而成吗，持夭……是你，破处阵眼，阻止我吸收鲛人王的妖丹，我早早就能够段位重新长出那鳞片，成为鲛人！”
眼底疯狂撕裂露出偏执，海妖将缠绕身上逐渐松弛下来的碧玉扯下愤懑向地上扔去。
“叮铃”
碧玉坠到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华服女子顺着碧玉落地的方向看过去，手中权杖握紧。
正放松的碧玉被突然这么一扔，落地滚了两圈飞向持夭，向她的手掌心拱了拱，告状一般将缠绕身体的红线指向海妖。
“我没说要杀你，当初也只是破阵眼。桃花妖也在……我想你应该是知道她的。”
唇边勾起一抹淡笑，持夭安抚般拍了拍碧玉的铃身，淡漠瞟了一眼海妖，转身看向嬴舟向他解释当初为什么告诉他“我们只破阵。”
“当初躺在棺材里的只是个诱饵罢了。”颔首明白，嬴舟别在身后的手指并拢，指尖凝聚一团耀眼的光芒，不动声色看向随时准备出手的海妖。
背对华服女子，持夭偏眸看向岩壁上被华服女子权杖砸出来的凹洞，手掌之间运转周身萦绕的灵气，持夭奋力向嬴舟背后画有九天神明的岩壁拍过去。
灵力快速被岩壁分散开，持夭身体受到反噬向后退去。
眼疾手快拉住持夭的胳膊，嬴舟手上用力将持夭拉回，将她抱进怀里躲开华服的女子的攻击。
“咚”
权杖击打在岩壁，又是一出凹陷，躲在嬴舟怀中的持夭从臂弯中探头看到这一幕，抬手抓住嬴舟手臂，声音闷闷的，“引她去凸起的地方。”
用的是传音，嬴舟抱着抱着持夭退开一段距离，温柔的眸光转瞬犀利。
将持夭从怀中脱离，嬴舟侧身踢过去踹向海妖的腰腹，自己翻身落在下棋用的蒲团上。
华服女子似乎是只认定了持夭，权杖掀起阵阵罡风化作利刃袭向持夭，连着后空翻躲过华服女子攻击，持夭灵巧将她带到自己发现的凸起的地方。
面朝空间顶部，持夭瞳孔猛然一缩。
人总是习惯性忽略头顶上的景色，尤其是身边风雅之景太美，更是不会在意三尺之上的靓丽。
空间顶部有一副巨大的岩彩画，一黑一白，象征一正一邪，一阴一阳，也是天地鸿蒙的生成的两极。
上面有四个地方太过明显，白色流纹岩彩上铺有两块黑色石块，黑色部分同样有两块白色石块。
其中一块黑色石块与持夭发现的凸起处形状一致，持夭翻身稳当落地，权杖朝向头结结实实砸过去。
垂头躲过，身后的凸起被权杖按了下去。
持夭身后的岩壁里发出机关运作的声响，耳朵轻动，持夭扫腿袭向华服女子。
轻巧避开，华服女子转动手中权杖，直直向下刺去。
收回腿，持夭昂起头看向头顶，那一处的黑色石块亮起白色光芒。
嬴舟弯弓射箭将海妖逼向角落，余光瞥向持夭，长弓抵住海妖脖颈将她囚在角落之中。
“你是谁？”手腕向上翻召唤碧玉，红色丝线游蛇缠上持夭手臂，铃身攥进持夭手中。
手中微微捏合将碧玉铃身对准华服女子，持夭轻盈落地踩在华服女子聚在半空的权杖上，衣衫轻盈落下，塞进工装裤的荷叶衫衣角抽出。
“我是谁并不重要，千年了，真不知道时运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青铜纹面具碎片散到我这个地方，扰我清净。”
隔着一层纱，华服女子声音依然清脆有力，也不乏温婉。
脚踩权杖一步一步逼近华服女子，见情况不妙，华服女子挑起权杖，流苏晃动延长有了生命向上逼近持夭脚腕。
借华服女子上挑权杖的力，持夭躲过一根根流苏，移动到华服女子身后。
流苏笔直刺向华服女子，闪避不及，在华服女子脖颈上绕了一个圈勒紧。
身后一片冰凉，碧玉身上的红线绑住流苏缠绕在华服女子的清瘦的脖子上。
“这下可以说了吗？”从背后靠近华服女子耳后，持夭背着手，指尖轻轻勾住缠在小拇指上的红线。
红线动一分，华服女子脖颈上缠着的流苏和红线紧上一分，将脖颈上缠绕的纱布勒断，勒紧血肉。
“神徕曈玉。”被持夭摆了一道，华服女子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不和持夭说出自己的姓名。
神徕曈玉……这个名字好熟悉。
心中暗暗揣测，持夭左手小指勾了勾，流苏和红线再次缠紧。
“为何事守在白玉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