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染的衣服,似乎是谢绮梦给准备的。
他穿上以后,整个人的气质跟以前截然不同,仿佛从杀伐沉稳的保镖,变成了邪狞冷酷的刽子手。
“走吧。”白修染率先走出了铁门。
由头到尾,他都没有再看权紫柠一眼。
慕倾月牵着权紫柠,跟在白修染的身后。
“紫柠姐姐,你刚才说权家现在是多事之秋,说的还是权五爷他们的事吗?”慕倾月低声问。
“不……”
权紫柠摇了摇头。
她垂眸看着水路,尽量不再去关注走在前面熟悉的高大身影,轻轻答道:“当年派人去追杀夜霆的,应该不是五哥。”
“不是他?”
这句话,不禁让慕倾月感到意外。
她还以为这件事已经查清楚了,当年就是权五爷派人一路追杀,导致权夜霆受伤失忆。
后来为了掩盖这件事,他才特地找来方莺莺假装成当年救过权夜霆的小女孩,借方莺莺的口,栽赃嫁祸给权二爷,从而洗清自己的嫌疑。
权紫柠摇头,“五哥确实派过手下去绑架夜霆,但是后来我们调查,五哥似乎并没有打算下杀手,只是想把夜霆绑到国外,让他消失几年,等自己成功登上了家主的位子,再去把夜霆接回来。”
“现在五哥的大脑受损,变得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不可能再说谎,我们发现他跟二哥一样,很有可能给别人背锅了。”
慕倾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出手把权五爷搞疯的,就是她本人。
所以她很清楚权紫柠说的是事实,目前权五爷的状态,他不可能再有完整的逻辑思维去编造谎言。
可如果不是权五爷,那又是谁?
“权夜霆没有跟我说过这个。”慕倾月郁闷,“你们已经有了怀疑目标么?”
“不是二哥,也不是五哥的话,那家族内部就只剩下一个人还有这样的能力了。”权紫柠叹气,“我的三哥,权德辉。”
慕倾月也想到了此人。
至今尚未露过面的权老三,权君枫的父亲。
据说,他一直在国外,很佛系,从不参与家族事务。
可是能养出权君枫那样的儿子,慕倾月总感觉,这个权老三也不是什么善茬。
权紫柠抬起头,认真看着慕倾月说:“你知道吗?三哥已经回国有好一段时间了,夜霆不跟你说,肯定是不想把你卷进他的阴谋里。”
“我又不是那种畏手畏脚的胆小鬼。”慕倾月不满道。
“可是,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我的二哥和五哥再怎么作妖,段位都是比较低的,而我这个三哥城府太深,那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如果不是老二和老五翻车,他到现在还逍遥着。”
权紫柠说着,三个人就走到了连接出口的鲨鱼密室。
慕倾月拿出手机打光,“我明白,他能成功让权夜霆记忆混乱,长年失眠,说明手段是相当的老辣。”
“是啊。”
权紫柠又叹了口气。
刚才,她对白修染说权家情势紧张,想出三倍工资聘请他继续做保镖,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想让他回到自己身边,而是她现在真的很危险。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站在权夜霆那边的了。
权德辉回国以后,若想铲除权夜霆的势力,必定会从他身边的支持者开始下手。
而权紫柠就是首当其冲的。
“我先上去。”
突然,白修染冷冷开口。
他不需要梯子,踩着墙壁,直接跃上了出口。
这样的高度,对慕倾月来说也是没问题的。
只有权紫柠不行。
她虽然学过点武术,但只能打打小菜鸟,没法挑战高难度。
“喂,你下来,把人家背上去啊。”慕倾月站在水里喊道,“你该不会想让我这个柔弱的小女孩背着一个人跳上去吧?”
权紫柠脸色不太好看,拉了拉慕倾月的衣袖说:“算了,倾月。”
他根本不在乎她了。
否则,听到她说的权家情况以后,怎么还会表现得那么冷淡,事不关己。
就算权紫柠真的被族人害死,他也觉得无所谓。
“就算性情大变,也不能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吧。”慕倾月嘀咕。
白修染没有再下来。
不过,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条绳索,放到权紫柠的面前。
权紫柠犹豫着伸手握住了绳索。
突然,他猛往上一拉,权紫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惊叫着飞了上去。
“啊!”
权紫柠脸色煞白坐在别墅地板上,心有余悸,忍不住抬起头狠狠瞪了白修染一眼。
白修染勾着唇角,慢慢把玩手里的绳索,“如果我用它把你绑起来,似乎会更好玩。”
“神经病!”
权紫柠骂了一句,然后赶紧往下看,催促慕倾月尽快上来。
她觉得现在的白修染就是一个恶魔,他真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幸好,慕倾月很快上来了。
“我们走吧。”
慕倾月扭了一下电视机后面的开关,地下室的入口缓缓关闭。
然而,他们刚准备离开别墅,就看见客厅门口站着脸色阴沉的谢绮梦!
谢绮梦洗掉了脸上的妆,身上还穿着素白色的戏服,及腰长发如瀑布般铺下来,美丽又吓人。
她阴森森看着慕倾月,冷笑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是有偷男人的习惯吗?而且还专门盯着我的花凌楼偷?”
“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谢谢。”慕倾月毫不退让,“我只是来寻找失踪人口而已。”
“哦……原来你是来找他啊。”
谢绮梦盯着慕倾月,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宋曜熙拉着她手的画面,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一时忽略了旁边的权六小姐。
她眼珠子转了转,冲着白修染嫣然一笑,如弱柳扶风般娇滴滴的走到白修染身边,抱起了他的手臂。
“任染哥哥,你不是说要一直留在这里陪我吗?干嘛跟她走啊,她的身材有我好吗。”
谢绮梦是戏园花旦出身,撒娇的时候婀娜婉转,让人连骨头都要酥了。
她对待白修染的态度如此亲密,仿佛他们两个之间已经发生过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