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将这午后增添了几分慵懒,宋知韫靠在车壁上,掀开车帘往外探去——
只见不远处的孟氏正被萧鸣远搀扶住准备坐马车,瞧见了她,马车也不坐了,一个劲儿地就要往宋知韫这边走,她仰着头,圆眼弯弯的,声音清脆,“弟妹,我想和你坐一辆马车可以吗?”
宋知韫当然是同意了,萧景钰和外头自家大哥皆愣了愣,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夫人,那我呢?”
“你?你去兄长坐一辆马车吧。”宋知韫将桌上糕点一一摆了出来,还特地将孟氏最爱吃的玉露团放置在她面前,“嫂嫂,这些都是今天做好的,还热乎着呢。”
“谢谢弟妹了!”孟氏咬了一口糕点,探头对外面抱着孩子的萧鸣远道:“夫君,你快回马车里坐着吧,我和弟妹玩儿,你可以和三弟玩儿啊。”
萧鸣远扶额苦笑,他和萧景钰有什么可以玩儿的?
萧景钰有些难过地垂着头,但还能怎么办,自家夫人都说好了,自然是回到马车里。
于是,两个大男人坐在马车里面面相觑。原本是只够坐三个人的马车,此刻因着萧景钰的进入而变得有些局促了起来,萧鸣远和自家这个纨绔弟弟也没什么话可说,只好抱着怀中哼哼唧唧要找娘亲的沅哥儿轻声安慰。
“好了,待会儿娘亲就过来了。”
沅哥儿耷拉着软白圆乎的小脸蛋,只好瘪着嘴看向面前不大熟悉的三叔,嗓音稚嫩,“娘亲是变成三叔了吗?就像孙悟空会七十二变那样……”
“娘亲在你三婶的马车上,她想要和三婶聊天。”萧鸣远觉得自家孩子是被最近看的书给迷呆了,他替沅哥儿将袖子挽起来,拿起一块儿精致糕点递给他吃,“吃些糕点,待会儿你就可以见到娘亲了。”
沅哥儿摇摇头,眼泪说冒就冒,“会不会是娘亲不要我了?”
“不会的。”萧鸣远耐心解释道。
“那就是三婶不要三叔了吗?”
沅哥儿这话一出,萧景钰只觉得自己的心窝子被人重重戳了一刀,他清了清嗓子,板着脸道:“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娘亲和你三婶玩的很投缘而已,等你娘亲玩的乐不思蜀了,就不想回去了,到时候你娘亲才是真的不要你了。”
“三弟!”萧鸣远无奈地看着他,“孩子不好哄的。”
萧景钰别过头去,那边沅哥儿也强忍着不哭,攥着小拳头反驳,“那也就是说三婶到时候也不会要三叔了,哎呀,三叔好可怜哦。不像我,我一哭娘亲就回来了。”
“我一哭,我夫人也回来了。”萧景钰说完这话,耳根泛红,忽而觉得有些幼稚,他抬手拿起象牙扇扇风,“算了,我让着你,不和你吵。”
沅哥儿也学着他的模样,双手抱臂,头一歪,“我也不和三叔吵。”
萧鸣远只觉得头疼,心里无比祈祷快点到目的地,让自家夫人快些回来吧!
这边的宋知韫并不知道另外一辆马车里的鸡飞狗跳,她和孟氏一起看着车帘外繁华的景象。马车驶出东芜巷就是明昌街,外头是靠近定渠河,绿柳拂堤,花木扶疏,四周都是人,有些小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有的则是站在摊位上吆喝胭脂果饮,也有带着孩童出来看划龙舟的老翁正走在金粼桥上。
此处还不算最为兴盛的,毕竟这边住着的大多是贵人们,但胜在道路开阔,等马车七拐八拐地来到划龙舟的起点时,已经是堵得有些水泄不通了。
河岸两侧都设置了彩棚,租赁这个的大多是得交点定金,好有最佳的观赏位置。
人实在太多,宋知韫只好和孟氏提前下马车,那跟在身后的萧景钰他们匆匆赶了过来。
“夫人,我已经让小厮去这家酒楼里定好了雅间,我们直接上去吧。”萧景钰站在宋知韫的身侧,他人生的俊俏,不少坐在彩棚下的小姐们纷纷朝这处看了过来,各个脸腮泛红,但又很快听到了什么,又速速转过头去。
这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小姐必然是知道了萧景钰的纨绔身份。
对此,萧景钰早就习以为常了。
一行人直接走到了酒楼二楼,才要到雅间门口,就看到不远处也站着三个人在那儿同掌柜的吵嚷。宋知韫定睛一瞧,发现正是宋沐冉、萧颂延以及萧朝绯他们。
两边的人面面相觑,那站在中间的掌柜瞧见了萧景钰,连忙笑吟吟地走上前来,“想来这位客人便是萧三爷吧,快请进!”
那边的萧朝绯不服气道:“什么预订不预订的,明明是我们先来的!”
她才不要去楼下的彩棚里,又热人又多,她今日穿的还是这件新做好的衣裳,要是被人弄脏或是弄坏了该怎么办?
宋沐冉摇着手里的兰花团扇,温声问道:“不知三堂弟可否让我们三人拼一桌呢?”
萧景钰看了眼雅间又看了看人数,“再多三个人怕是不大够了,我们这边还有服侍的丫鬟婆子要进去,乌泱泱的挤进屋里头,怕是转个身都难吧?”
“那就让丫鬟婆子在外头候着不就好了?”萧颂延显然不大赞同萧景钰的观点。
萧景钰推开雅间的门示意宋知韫他们先进去,而后淡淡道:“可我们这雅间是付了定金,现下又结了银钱的,我瞧着堂兄不像是缺银子的人啊。如今你们只要肯花钱,随便找一家临水的酒楼何愁没有的看呢?”
萧颂延皱着眉,“我自然不缺那个钱,但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这样清,三弟,你说呢?”
宋沐冉也赶忙走上前,温声细语劝说:“是啊,更何况都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要我们去找一家好点的酒楼,在包雅间实在是难上加难。我想着三堂弟和堂弟媳都是不愁那点子银钱的,何必这样斤斤计较。”
萧景钰听不下去了,反唇相讥道:“这话听来甚是有趣,我不缺那点银钱,就活该当冤大头啊?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道理,闻所未闻啊。”
宋沐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萧颂延则是问道:“那你说,要多少银钱才肯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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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宋知韫\/孟栖:夫君,你和兄长\/三弟坐一块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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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钰眼泪如宽面一般落了下来:夫人,你怎能这样狠心,抛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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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鸣远看了眼自家弟弟,安静地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顺带递上了一张纸:同是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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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哥儿鄙夷地看了眼自家三叔:三婶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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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钰眼泪一收,瞬间炸毛:小兔崽子,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