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韫好生安慰了一顿婆母这才没把所有的错处都怪在萧景钰的头上,二夫人也不耽误她休息,笑呵呵地走出内室,瞧见杵在那儿的萧景钰脸上的神色也是肉眼可见的严肃了起来。
“臭小子,好好照顾你媳妇儿,知道不?”
萧景钰挑了下眉,一脸的不置可否,“娘亲放心便是了。”
得到这个回答,二夫人这才准备跨出门去,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叮嘱道:“记得让儿媳将我炖的血燕给喝了,那是极为滋补的,莫要给忘了才是。”
“晓得了。”萧景钰朝自家娘亲摆摆手,浑身都散着慵懒的痞气,等抬眸撞上宋知韫的目光,这下又有些不大自然地拿起大夫放在那儿的膏药,“那个我给夫人擦下药吧。”
宋知韫点点头,眉头一蹙,“对了,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问清楚呢。”
萧景钰打开药盒随即伸出手,宋知韫有些看不懂他的意思,虽然不解,但还是抬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萧景钰心头一震,下意识咬了下后槽牙的软肉。
怎怎么忽然握住他的手了?
难道是因为今日之事产生了所谓的吊桥效应,这下想着用什么方式感谢他吗?
脑海中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萧景钰面颊泛红,磕磕绊绊地问道:“夫人牵、牵手做什么?”
“嗯?你伸手不是要我握住你的手吗?”宋知韫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但她显然也没有打算去深究,而是将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对了,刚刚要问你田成和那些刺客的事情呢。”
萧景钰没有解释他是想着让宋知韫将那涂抹药膏的竹片拿过来,而是故作气定神闲地拿起薄竹片在药膏上揩了一点轻轻擦拭着宋知韫受伤的手心,不疾不徐道:“田成我都叫人看守起来了,其余的刺客瞧见我们带了人来都逃走了,只抓到一个刺客,想来是能从他口中问出一些消息的。”
宋知韫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我想到时候亲自去问问田成……”
“夫人。”萧景钰打断了宋知韫的话,他缓缓抬眸,眼里笑意淡了些,“你可以告诉我这次为什么要找这个叫田成的吗?”
宋知韫听到这话,不禁怔愣了片刻。她微微蹙着眉,雪白冷艳的面容上似乎也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纱,“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萧景钰静静看着她,语气柔和,“夫人请说。”
“你应当知道我母亲当年是因着那些阴私事儿才被赶出宋家的吧?”宋知韫说到此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深沉,“但我慢慢长大后,这才发现当年我母亲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我母亲的人品如何,我看在眼里,她绝不是那种会乱了规矩的人更何况是——”私通呢?
萧景钰这下也是渐渐明白了过来,他捧起那只纤细素手轻轻吹了吹,这才看着她道:“田成这边交给我,这次你因为找他,而让幕后之人不惜动用了刺客也要来杀了你。原本是以此为诱饵引你上钩,没想到却没成……”
宋知韫听到他这样分析,眼眸不由得亮了亮。
都说她夫君是个草包纨绔,如今萧景钰却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关窍,可见是个藏拙的也说不定呢。
“总之,在有办法钳制住幕后之人之前,夫人还是尽量减少出门才是。”萧景钰补充道。
宋知韫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你觉得这幕后之人会是谁?”
“周姨娘。”萧景钰将她手上的伤都涂抹好了药膏后,这才拿起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为什么?”
萧景钰眼底闪过些许复杂,“人为利往,你母亲当年的事情,她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当然这并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窗外月光落在他侧脸上,清透月色好似将他那浓长睫羽都晕染着淡淡光晕,明明平日里看着那样活泼的人,此刻宋知韫却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浅淡的孤寂……
——
宋知韫才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日银翘便将萧景钰查出来的事情一一同她说了个大概,“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那刺客的确是周姨娘派过来的。这买凶杀人可是大罪,依奴婢看,到时候便是捅到官府面前去,便是老爷也保不住她!”
“不急,再添一把火,好烧的更旺些。”宋知韫倒了杯茶,语气淡淡的,她自然是知道自家父亲是什么样子,若此时闹到官府她父亲要是拼了命要保,也未尝不可能保不下。
毕竟官场都是这样,各方都牵涉着利益。
周姨娘最得意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仗着父亲对她的无限偏爱,上回都闹了那个地步,听说也只是罚罚跪,打打板子。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周姨娘有半点能逃脱的机会了!
“对了,那个叫田成的也说了田婆子的地址。”银翘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东大街碧水巷第五户人家。’
很明显这是萧景钰的字迹,说实话他的字和他这个人懒散的性子完全不同,清瘦孤拔,笔锋透着凌厉之感,如出鞘的刃,带着杀伐果断的气息。
“我到时候去会会这个田婆子。”宋知韫将纸条折叠好,而后将字条搁置在一旁的烛台上,待化成灰烬,又将自己接下来的事情仔细同银翘吩咐清楚。
话才说完,那边就有小丫鬟过来传话,“三奶奶,大房的延二奶奶来了。”
宋知韫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和银翘对视了一眼,主仆二人都心照不宣。
“请延二嫂进来就是了。”
片刻后,宋沐冉手里提着黑漆缠枝食盒走了进来,她脸上挂着笑,目光却是不住地往四处打量,虽然这个动作做的不动声色,但宋知韫却是看在了眼里。
“听闻昨日堂弟媳落了水,我这边熬煮了些驱寒气的汤羹,算不得多么珍贵,但这里头有味药实在难寻,这喝下后不仅能驱寒,还能治疗宫寒。”
她说着,就将白玉瓷碗端到了宋知韫面前来。
宋知韫捏着瓷勺,没有立刻便喝,而是轻轻搅动着汤羹,不经意地问道:“不知二堂嫂来我这儿是所为何事啊?”
宋沐冉捏着帕子,黛眉微蹙,“实不相瞒,我来这儿一是为了向你道歉的,此前我们因着嫁妆之事多有误会,是我的不是;二来嘛……我是听闻堂弟媳有能助人有孕的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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