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翘有些担忧不已,在国公府的这段时间,她可太知道那位萧朝绯是个怎样难缠的主儿了。如今这东窗事发,明显的是打算将自家小姐拉下水!
“小姐,您不必担忧,就算那三小姐要泼脏水,她也是拿不出半点证据来的。她自己不检点,如今还想着倒打一耙呢。”
宋知韫自然知晓这是银翘在安慰她,她轻轻点了点头,面上装作轻松从容的样子,心里却是在细细想着每一步,这从始至终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
不论是哪一步,这萧朝绯同他们二房肯定是彻底结下了梁子。先前萧朝绯待她就是那样傲慢不敬,日后怕是不知道要使多少绊子。
不过有一点她很困惑,她知道这件事儿究竟是萧朝绯所察觉到的,还是被有心之人撺掇的呢?
很快,主仆二人便到了鸿喜堂。
堂外寂静无声,除了停歇在树梢处的知了鸣叫个不停,周遭安静的有些可怕。从外头看去,能看到不少婆子和小厮在门外守着,阵容很是严峻。
守门的婆子瞧见是她,推门而入前去通报,片刻后,她这才走了进去。
只见萧朝绯正跪坐在正中央低低啜泣,眼眶更是红的厉害,在听到身后动静时,不由得望了过来,眼里的委屈也化成了冰冷恨意,怨毒是半点都难以遮掩了。
宋知韫才不在乎这大房的小姑子什么表情,她行了礼,瞧见二夫人也站着,自己这个做儿媳的自然也不能坐着,便也同二夫人站在那儿。
“宋知韫,是不是你将我和外男通信这件事情捅出去的?你可知道此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我们国公府的姊妹可怎么嫁出去?从未想过你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若是放在平日里你我争执也就罢了,怎么现如今要置我于死地?”
虞氏闻言,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宋知韫。
她自然知道自家小女儿做的不对,但若当初宋知韫好好同自己女儿说,兴许这事儿也不会闹大,更不会闹到国公爷的面前来,惹得国公爷这回甚至可能厌烦他们大房。
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想看看宋知韫该如何应对。
“萧朝绯,我先和你说明白,此事不是我捅出来的。”宋知韫定定地看着她,“其次,若真是我捅出来的,为何在发现时不说,偏偏要等到这时候再说呢?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就是我所为?”
“反正就是你,除了你,没有旁人!”萧朝绯一口咬定道。
“这可就奇了,凡事要讲究证据,三堂妹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空口白牙的栽赃陷害,是不是有所不妥?”宋知韫轻嗤一声,“不过也是,三堂妹能做出与外男通信这事儿,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呢?”
“你!”萧朝绯情绪激动,气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你少在这里诡辩!”
虞氏连忙压住萧朝绯的肩膀,这事儿要是再说下去,反倒是他们大房的在胡搅蛮缠了,况且萧朝绯情绪这么激动,很难不让人定性为是个人情绪导致的。
二夫人也是看明白了情形,见缝插针道:“此事明明是你犯错,却想着怎么将部分责任推脱到我钰哥儿媳妇身上去,真是无理取闹!”
宋知韫看见自家婆母挡在自己身前,心里难免有些动容。
在前世,二夫人可是个不大愿意与人发生冲突的人,如今竟然为了她,而不惜和大房的撕破脸面。
虞氏本来就瞧不上二夫人这个商贾之家出身的,她拿着绣帕给萧朝绯擦拭了下眼泪,语气悠悠的,“若此事真的是钰哥儿媳妇知情不报,如今闹得人尽皆知,她自然脱不了责任。二弟妹,你莫要太偏袒自家人了。”
二夫人轻哼一声,“那你怎么不管管你家绯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做出这等腌臜事来,可有想过府里未出嫁的小姐日后该怎么办?”
虞氏不甘示弱,“如今这国公府围的铁桶一般,哪有那么容易传出去?”
眼瞅着两位儿媳妇就要吵的面红耳赤了,国公夫人连忙制止道:“好了,你们都是长辈,在这里吵吵嚷嚷实在是有失体统!”
双方都歇了心思,但仍旧心里是不服气的。
这时,国公夫人望向宋知韫,“钰哥儿媳妇,我问你,此事你是否真的知情?”
这话问的可谓是一针见血,毕竟这事儿她和萧景钰都是知道的,但要是现在说自己完全不知道,那现在圆了这个谎日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能在大宅院里生活这么多年仍旧将家务事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国公夫人绝对不是吃素的,要是等以后这国公夫人用心去查,还是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的,况且当时搬那花盆的时候难保不会有人发现,她没必要撒谎。
“是。”
萧朝绯好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祖母,您瞧她这是都承认了!”
国公夫人冷冷瞥了她一眼,“你闭嘴!”
萧朝绯何曾见过这平日里对她最和善的祖母这样沉着一张脸待她,一时之间连同气势都弱了不少。
“我再问你,此事可是你捅出去的?”国公夫人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语气幽幽的。
宋知韫摇摇头,笃定道:“此事不是我所为!”
“怎么可能,你以前就看不惯我,要说不是你谁信啊……”萧朝绯小声嘟囔道,满脸的不服气。
“萧朝绯你知道自己同外男私信究竟是多大罪过吗?!”国公夫人直接打断了她的抱怨和猜忌。
萧朝绯喉间一紧,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了起来,“祖母,此事的确是我做错了,可宋知韫难道就没有错吗?她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我日后可怎么活啊!”
宋知韫见过倒打一耙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这时候应当老老实实应下自己所犯的错才是,如今推卸错误只会加重国公夫人对她的厌恶和反感。
虞氏显然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捂住萧朝绯的嘴,故作警告道:“快道歉,怎么和你祖母说话的呢?”
萧朝绯硬生生拽下虞氏的手,“母亲,我这话没有说错,我说的是事实!祖母不过是听了宋知韫一句话,如今就这样偏袒她,那我说什么她也不会信我。”
国公夫人闻言面色不大好看,她将手中佛珠往桌上一搭,“是我平日里太纵着你了,才让你这么不知轻重。如今是你犯错,你却想着怎么撇清干净,你觉得我偏心,那我问你,你是从哪里知道就一定是钰哥儿媳妇透露了你做出丑事的消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