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棠一路疾跑赶到军营,守在营门口的士兵见是她,连忙行礼:“程夫人,将军正在帐篷里商议要事。”
“正好,我找他也是急事。”姜屿棠朝着程兰舟的帐篷快步走去。
刚靠近就觉得不对劲。
往日里帐篷外只守着两名亲兵,今日却多了两个穿着陌生男子,一看就不是军中之人。
她心一沉,瞬间猜到里面与程兰舟谈话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顾文潇。
她为难地站在帐篷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功夫。
忽然,帐篷的帘子突然从里面掀开。
姜屿棠抬头,正好对上顾文潇那张带着得意的脸。
对方见到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底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戏谑,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
姜屿棠的目光下意识瞟向帐篷内,程兰舟正站在桌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心里一慌,以为两人谈得不愉快,刚想上前拉他的手,就被顾文潇抬手拦在了身前。
“你还是如曾经那般心急,这么快就来找我了?”
顾文潇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眼神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格外刺眼。
姜屿棠眼皮一跳,只觉得全身上下被膈应的不行。
这登徒子不仅挑拨她和程兰舟的关系,还敢如此放肆!
她二话不说,抬手就一巴掌甩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军营的空地上格外清晰。
顾文潇被打得偏过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捂着脸颊,用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她:“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
姜屿棠越想越气,想起原主被他利用坑害,还有刚才挑衅的嘴脸,抬手又是一巴掌,力道比刚才更重。
“你这种靠卑劣手段上位,还敢挑拨离间的小人,打你都是轻的!”
顾文潇没想到姜屿棠还敢打第二下,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恶狠狠地吼道:“你找死!”
说着就伸手去掐她的脖子。
姜屿棠早有防备,抬腿就是一记“仙猴踢桃”,精准命中对方要害。
“唔——”
这一击,命根子遭袭,顾文潇顿时疼得浑身痉挛,双腿扭成内八字蹲下身,最后直接趴在地上,高高撅着屁股,整张脸涨得通红,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到了地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
过了好一会儿,顾文潇带来的两个随从才慌忙冲上前,一边扶他一边惊慌地问:“大人!您怎么样?您没事吧?”、
可顾文潇早已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维持着痛苦的表情,嘴里发出含糊的呻吟。
姜屿棠解气地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转身对着围观的士兵朗声道:“大家都看清楚了,是他先对我这个已婚妇人动手动脚,我不过是自卫反击!”
士兵们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本就因顾文潇的嚣张得意生不满,此刻纷纷露出嫌弃和鄙夷的眼神,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全是对他的唾骂。
就连顾文潇带来的随从都觉得颜面尽失,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架着还在抽搐的顾文潇,狼狈地逃离了军营。
“便宜他了,早知道就再用点力,赏他一记断子绝孙腿。”
姜屿棠对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身后却突然传来程兰舟压抑的憋笑声。
她连忙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凑到程兰舟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眨眨眼:“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程兰舟挑眉看向她:“你觉得我心情不好?”
“嗯!”姜屿棠用力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娇羞。
“我都是你的枕边人了,怎会看不懂你的心思?刚才你看我的眼神,明明就带着气。”
程兰舟的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进来坐吧。”
进了帐篷,姜屿棠才叹了口气:“我今日在店里便碰到那顾文潇,觉得他来者不善,八成是冲着你来的,放心不下就赶过来了,没想到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程兰舟轻轻颔首,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宣读李通判的定罪文书,二是......”
他顿了顿,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是什么?”姜屿棠见他这副神情,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程兰舟抬眼看向她,一字一句地吐出一句话。
“朝廷命我即刻率部前往北疆支援,战事紧急,刻不容缓。”
这话宛如一块巨石,重重砸在姜屿棠的心上。
她僵在原地,迟迟没能反应过来,半响后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音量陡然拔高:“这什么道理?简直胡扯!”
营帐外的亲兵听到动静,下意识低下头装作也没听到。
姜屿棠深吸两口气,待自己冷静下来后,重新坐回椅子上,严肃道:“这事儿,圣旨上写的?”
程兰舟轻轻点头,没有出声,只是眼里布满阴沉。
姜屿棠瞬间瘫软在椅背上,眼睛直直盯着帐篷顶部的帆布,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她清晰地记得原文里,程兰舟最后明明推掉了这趟浑水,可现在怎么就变了?
皇帝这“三顾茅庐”的催促,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是什么事引发了不该有的蝴蝶效应?
她难以接受地合上眼,手搭在额头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程兰舟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忍不住塌下眼皮,满心都是为难。
“非去不可吗?”姜屿棠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憋住哭意。
“嗯。”
程兰舟应了一声,随即拉起她垂在身旁的手,掌心的温度试图传递些许安慰:“莫要担心,等那边的战事一结束,我便马上回来。”
“刀剑无眼!”姜屿棠猛地打断他,眼眶瞬间红了,“我知晓你武艺高强,可战场之上变数太多,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追问:“就真非去不可吗?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程兰舟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姜屿棠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盯着程兰舟的眼睛,语气无比肯定:“你有事瞒着我。”
程兰舟的嘴巴微微开合,纠结了半晌,终究还是选择说出实话。
“我们到儋州后,这里的民生和治安日渐向好,甚至比周边州府都要安稳。皇帝认为我是吉兆,觉得派我去北疆,能提振军心。”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他还提到,若我放心不下儋州的家人,可让身边亲近之人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