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冷冷瞪着他，冷哼一声。
“我谁不重要，关键是，我看你不顺眼，你就得死。”
“但现在的情况是，你杀不了我。”
两人之间的实力差得太多！
从杜若出手的方式来看，她至少是金丹以上的修为。
而陆楚晏不过是刚刚迈入筑基后期的新手。
“陆楚晏，你最好指望这破玉永远管用！”
她咬着牙甩下这句话，声音里全是恨意。
“这事不算完，咱迟早还得算！”
说完，猛地转身，身影一晃，几个跃步就蹿上了屋脊，眨眼没了影。
陆楚晏没追，也追不上。
四周一片狼藉，断裂的旗杆横在路中央。
这时，巡城卫才急匆匆赶来。
带队的头领小跑上前，扑通跪下。
“大人受惊了！属下该死！刺客往哪儿跑了？我们马上追！”
他声音发颤，额头抵地。
身后一队巡卫迅速分散警戒，抽出佩刀盯住四周房顶与巷口。
陆楚晏摆了摆手，眼睛还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别追了，你们追也白追。”
“收拾下街道，今晚加派人手巡逻。”
他继续说道。
几名巡卫立刻应声，开始清理障碍，封锁现场。
伤者被抬走，死物用布盖上，秩序缓慢恢复。
他又补了一句。
“今晚的事，谁也不准往外说半个字。”
无人敢抬头对视，纷纷低头称是。
“是！”
众人齐声回应，声音整齐划一。
陆楚晏翻身上马，攥紧了缰绳。
战马轻嘶一声，前蹄扬起又落下，踩在碎石之上发出清脆响声。
他调整坐姿，目光最后扫了一眼那片阴影蔓延过的墙角。
然后调转马头，朝皇城方向而去。
腰间的玉佩还是暖暖的，贴着皮肤。
可他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怎么都静不下来。
那种温热感从触觉一直蔓延到胸口。
他一路上未发一言，经过几处街口时，守卫皆肃立敬礼，他只是微微颔首。
他没回家，转身进了宫，直奔御前，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守殿太监不敢耽搁，立即通报。
他被引入内殿时，景仁帝正批阅奏折，听见通报声猛地抬头。
景仁帝一听，当场站了起来！
“又是那个杀手？他还敢露面？”
皇帝声音陡然拔高，手中朱笔啪地折断，红墨溅上桌案。
他几步跨到陆楚晏面前，眼神凌厉。
“你有没有受伤？那人用了什么兵器？”
陆楚晏没提玉佩的异样，只说自个儿跟那人过了几招。
后来人多赶来，对方见势不对就跑了。
皇帝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脸色铁青。
“大白天的，就在京城最热闹的街上，敢对将军动手？这还成什么体统！简直猖狂到家了！”
他猛地停在窗边，一把推开雕花木扇。
望着远处宫墙外的市集方向，拳头砸在窗沿上，震得铜环叮当作响。
他忽然停步，盯住陆楚晏。
“你真确定，就是去年那个？”
语气里多了几分怀疑，也多了几分担忧。
“是。”
陆楚晏低头回话，语气一点不含糊。
“个头、出手的路子，还有那双眼睛……跟上次一模一样。”
他回忆起那一瞬间的对视，瞳孔深处毫无情绪波动。
皇上重重呼出一口气，拳头捏紧。
“看来，有人不想消停啊。”
他缓步走回龙椅前，却没有坐下。
而是扶着扶手站着，眉心紧锁。
在他眼里，动陆楚晏，就是冲着他来的！
整个朝廷谁不知道，陆楚晏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要是这个人倒了，他自己也悬！
接着问：“你觉得，背后是谁在捣鬼？”
陆楚晏没马上答，他站在殿中略作思索。
片刻后才缓缓摇头：“回陛下，臣眼下还看不出。”
“这人用的功夫十分古怪，并非中原武学常见路数。出手速度极快，几乎不留痕迹。去年能悄无声息潜入戒备森严的国公府，今次又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街市拔刀行凶，说明胆量极大，行动也极为周密。绝不可能是一个人独自完成。此人背后必然有强力支持者。”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
“恐怕，不单是朝里那点争权夺利的事。”
这话并未说尽，但留下的意味已足够深重。
景仁帝眼神微凝，立刻领会其中深意。
若非朝廷内部政争所为，那么目标很可能来自外邦，或是隐藏极深的隐秘势力。
皇帝始终沉默，眉头紧锁，缓步走回龙案后坐下。
“查！必须给我彻查到底！一个线索都不能放过！”
“你这段时间也别松懈，出门一定要带够人手，不得有丝毫大意。”
“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一根手指都不行。”
陆楚晏拱手行礼，动作干脆利落，神情肃然。
“谢陛下挂念，臣会多留个心眼。”
两人聊了半个多时辰，陆楚晏才退出来。
回到将军府，他一句也没提路上遇刺的事，不想让家里人瞎操心。
进门第一件事，还是先去找沅沅。
他快步穿过前院，绕过影壁，径直走向内宅偏厅。
一见到那熟悉的小小身影坐在软垫上玩耍，便立即上前，一把把闺女抱起来搂在怀里。
玉佩贴着腰侧，依旧温温的。
沅沅仰起脸，见爹爹闷不吭声，伸出小胖手捧住他的脸颊，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
“爹爹，你不高兴吗？”
陆楚晏看着闺女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心里头像打翻了五味瓶。
“爹哪有不高兴啊？”
他挤出个笑，把沅沅往上一托。
“就是今天盼着咱们平平安安的。”
小家伙立马乐得直晃荡。
……
国师府。
书房里静得能听见针落地。
四周一片死寂。
枫宸躬着身子回话。
“大人，属下瞧见白姑娘一身黑袍从外头回来，走路鬼鬼祟祟的，那一跳一跃的动作，干净利落得很，绝不是普通姑娘会的路数！”
杜若刚溜回来就被他撞上了，他立马跑来报信。
胡德威正翻书，听到这话手指头微微一顿。
他没有立刻抬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愕。
“嗯？”
他声音没啥波澜，可眼底闪过一道光。
“看清楚她是从哪边过来的吗？”
他的语调依旧平稳，但问话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些。
枫宸低头：“方向估摸着是吉安大街那边。”
他说完这句话，又补充了一句。
“时间大约是半个时辰前，街上行人已经稀少。”
话音未落，又一名暗卫匆匆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