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是游戏相关的官方赠品？
可官方活动通常都会提前公告。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怀着好奇拆开包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丝绒布垫。
上面躺着一个玲珑剔透的瓷盒。
盒旁还夹着一张硬质卡片，边缘烫金，正面写着几个飘逸的小字。
“致亲爱的药师”。
“恭喜您获得玩家桑泽赠送的玉容丹一颗，祝您游戏愉快！时空游戏公司敬上。”
盛初夏愣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
脑海中迅速闪过了昨晚游戏里的画面。
没想到这游戏公司还挺会玩，居然把虚拟世界的道具送到了现实生活中来？
她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笑，心想。
这年头的游戏真是越来越卷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小心思倒是挺讨喜的。
她笑着打开那只瓷盒。
发现里面放着一颗黑不溜秋的小药。
表面略显粗糙，形状也不规则，活像超市打折区十块钱三包的劣质巧克力豆。
她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也太抠了吧。
都舍得寄实物了，结果就给一颗看起来像是过期五年的“糖”？
可转念一想，毕竟是别人一片心意。
而且还是崽崽送的。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捏起那颗小黑丸，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嘴里。
谁知道……
怎么这么苦？！
这不是普通的苦，而是混合着焦糊、霉变和某种金属锈蚀气味的复合型苦。
简直就像有人把木炭渣混进黑巧里，再撒上一层草药灰强行压成丸子。
她皱了皱鼻子，下意识想吐出来。
但想到这是游戏里所谓的“玉容丹”，或许真有什么奇效也说不定。
便硬生生忍住了。
吃完后她顺手掏出手机，点开浏览器，指尖快速敲下“时空游戏公司”几个字。
页面加载了几秒，跳出的结果却令她眉头一紧。
网页居然一片空白。
她纳闷了。
该不会这家公司根本不存在？
只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团队，靠蹭热点圈一波快钱就跑路的那种？
难怪送颗“巧克力”都要精打细算……
估计是真穷。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转身走向洗手间。
可刚坐上马桶，肚子猛地一绞，一阵剧烈的抽痛从腹部深处猛然袭来。
她整个人往前一倾，差点没抓稳扶手直接滑下去。
紧接着……
“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股恶臭喷涌而出，盛家马桶堵了。
通完下水道，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靠在墙边缓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必须冲个澡清醒一下，否则今天没法出门。
可才刚淋上热水，她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
她发现自己在掉皮。
那是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起初只是指尖微微发痒，像是干燥久了起了细小的褶皱。
可当她低头看去时，才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恐怖。
不是零星几片，是一块一块，整张整张地往下掉。
她抬起手，看见右手背的皮肤正缓慢地剥离。
底下露出的是一层粉红嫩肉，却不见鲜血。
盛初夏脑子里一下蹦出那个她搜过无数遍却查不到的怪病。
那种病在深夜的论坛里被描述为“蜕皮症”。
据说患者会像蛇一样不断蜕去旧皮，最终只剩下一具没有表皮的躯壳。
没人知道病因，也没人见过真正的病例。
医学界更是将其归为都市传说。
她想起刚才那颗巧克力。
那玩意儿该不会是啥实验药吧？
拿游戏当幌子，偷偷拿人做试验？
那颗巧克力是她在参与一个新上线的社交游戏时收到的奖励。
包装精美，味道甜腻。
她说不清为什么，就是鬼使神差地吃了。
当时只觉得舌尖一阵麻，随后便忘了这事。
可现在想想，时间刚好吻合。
从她吃完巧克力，到开始掉皮，不过短短两小时。
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利用玩家做秘密实验？
她冲回浴室，拧开热水，将双手狠狠按在水流下，用力搓洗。
希望这样能阻止皮肤继续剥落。
可水冲走了浮在地面的皮屑，新的又不断从她身上掉落。
皮肤像被火烤着，烫得她直冒汗，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的脸颊一阵阵灼热，仿佛体内有火焰在燃烧。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指尖触到的是湿滑的黏腻和尚未完全脱离的皮层。
那触感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吐出来。
她彻底慌了，尖叫着冲出浴室，手忙脚乱摸到手机，拨通了妈妈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她带着哭腔喊：“妈，我……我可能生病了！”
她多希望母亲能听她说完，能来帮她。
哪怕只是安慰一句也好。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不耐烦的语气。
“你出门前好好的，现在又装什么病？跟小时候一样，撒谎成性！飞机马上起飞了，别浪费我时间。”
盛初夏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嘟”一声，电话直接挂断。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女声重复着这句话。
她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重拨。
最后，她哆嗦着又拨了爸爸的号码。
她的手臂已经布满了新脱落的皮层。
嫩肉暴露在空气中，火辣辣地疼。
电话一接通，爸爸就叹了口气。
“你妈跟我说了。真不舒服，就去趟医院。”
“爸，我没钱……”
她声音发抖。
她的医保卡早就过期。
银行卡里只剩几十块，根本不够挂号费。
话音未落，妈妈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这丫头就是嫌我给的钱少，故意骗钱的！你一个子儿都不能给她！听见没？”
她哭着喊：“妈，我真的病了！我不是骗你。”
可话还没说完。
电话被一把抢走，又是一声冷冰冰的“嘟”。
她不死心，再打。
依旧是关机。
她终于放弃了，手机滑落到腿上，屏幕渐渐变暗。
那些皮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的脚边堆成了小堆，每一步都会踩到一片。
她缩在墙角，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咬着嘴唇。
拨了最后一个人的号码盛悦悦。
那是她名义上的妹妹，血缘上的亲人。
可从小到大，她们之间只有冷漠与疏离。
她知道这通电话可能不会有回应，可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挂了。
她瘫坐在地，脑子空空的。
想来想去，只能试着联系曲晓婷。
她唯一的、真心待她的人。
电话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