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像一把悬在神魂上的铡刀,刀锋每过一刻,便近一分。
林辰没急着闯第三层,反而折返天渊第一层——雷龙坳。
灰金心脏里的“火信子”需要混沌煞气滋养,才能延迟爆裂;而雷龙坳,正是那头幼年雷龙的老巢,雷煞最浓。
顾青鸢等人本想同行,被林辰拒绝。
“心脏是独属战场,你们跟去,只会被卷入混沌火律,白白陪葬。”
临别,他只带走两样东西:
吞星剑,以及林烛“附赠”的第三层埋伏图。
……
雷龙坳,夜。
飞瀑如银,雷煞化雾,空气中浮动着细若发丝的紫电。
林辰盘坐瀑下,上身赤裸,灰金心脏在胸腔透出朦胧光,每一次跳动,都牵引雷煞入体,顺着血管,层层包裹“火信子”。
雷火与混沌火互相撕咬,又彼此消磨,爆裂倒计时,由三日延至七日。
“够了。”
林辰睁眼,瞳孔灰金竖眼一闪,将最后一缕雷煞吞没。
就在他起身欲离时,瀑布后,传来低低龙吟。
水面破开,那头幼年雷龙破浪而出,额心伤口已结痂,紫瞳却带着哀求,龙尾轻摆,指向瀑后幽暗。
林辰灰雾外放,才“看”见——
瀑后石洞,躺着一具成年雷龙尸体,鳞甲破碎,龙角被齐根斩断,胸腔掏空,龙心不见。
伤口边缘,残留着熟悉气息:灰金火!
林烛!
显然,对方先一步来此,猎杀成年雷龙,取心炼血,用以滋养那颗“换”给林辰的心脏。
幼年雷龙舔了舔林辰手背,紫瞳含泪,头颅轻点,似在求他为母复仇。
林辰沉默片刻,忽笑了:
“好,便借你龙角一用。”
手起剑落,断角收鞘;龙尸雷血,以玉瓶盛之。
“七日后,我斩林烛,取他心脏,祭你母魂。”
幼年雷龙低吼,伏首叩地,雷煞如潮,涌入林辰体内,化作一枚“雷龙纹”,烙印灰金心脏外壁。
火信子爆裂倒计时,再延三日——
总共十日!
林辰抚过龙首,转身离去,背影被雷光拉得修长,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弑神之剑。
……
与此同时,天渊第二层·残灯祭坛。
林烛盘坐,手抚胸口半朵灰莲,莲根扎心,每一次跳动,都抽走大量精血,却换来更精纯的混沌火。
他面前,悬浮一头成年雷龙心脏,已被炼成拳头大血晶,表面灰金火纹缭绕。
“雷龙雷煞,可破雷信子……你以为我不知?”
林烛轻笑,张口,将血晶整个吞下。
轰!
心脏外壁,迅速浮现“雷龙纹”,与林辰那枚,如出一辙。
“雷煞已备,现在……该送你第二份礼物了。”
他抬手,祭坛下方阴影里,走出三道身影:
火云谷·赤霄;
天剑宗·剑子·燕无双;
万兽山·半妖·袁战;
竟皆是各宗天骄,却目光空洞,眉心嵌着一盏小小灰灯,灯芯燃烧,火源来自林烛!
“混沌傀儡……”
林烛手指轻弹,三人齐声开口,声音叠加,像金属摩擦:
“七日后,第三层入口,围杀林辰,取莲瓣,换心脏。”
……
五日时间,转瞬即过。
天渊第三层入口·“葬星涧”,开启。
涧口如巨兽之喉,星辰之光坠落其中,被无形力量碾成碎屑,故得名。
此刻,涧外群雄汇聚,九大仙门弟子逾千,却默契地空出中央百丈。
那里,立着四人:
林辰,黑袍,背剑,左胸雷龙纹偶尔闪过紫电;
林烛,青衣,胸口半朵灰莲,根须爬满颈侧;
以及,两具混沌傀儡——赤霄、燕无双,气息堪比练气九层!
袁战却不见踪影,似隐于暗。
入口将启,气氛凝固如铁。
林辰与林烛,隔着百丈,同时抬头。
两道声音,叠在一起:
“心脏,还我。”
“莲瓣,还来。”
轰!!
葬星涧深处,星辰碎屑猛地炸开,化作一条星光阶梯,延伸而下。
第三层开启!
林辰拔剑,灰金火冲霄;林烛抬手,灰莲绽放,莲心竖眼睁开。
两股混沌火,在星空下,轰然对撞!
下一瞬,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星光阶梯尽头。
真正的杀局,于此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