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的布帘被夜风掀起,带着血腥气的风灌得烛火疯狂摇晃。林羽按在剑柄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帐外的喊杀声不是幻觉,是神秘组织的突袭!
“抄家伙!”他一声低喝,佩剑已“噌”地出鞘,寒光映着他眼底的厉色。刚冲出帐外,就见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攀着营寨栅栏翻进来,蒙面黑巾下的眼睛泛着狠戾,手里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护住粮仓!”林羽挥剑格开迎面劈来的刀,火星溅在他脸上,“苏烈,带一队人守西侧,别让他们靠近火药库!”
“得令!”苏烈的吼声混着刀劈入肉的闷响传来,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捡来的长斧,左劈右砍间竟杀出片空地,断指缠着的布条早被血浸透,却越打越疯。
林羽的剑更快,剑尖几乎贴着地面游走,每一次挑刺都精准地扎向敌人关节。但神秘组织的人太多了,倒下一个又扑上来三个,黑巾被风吹起的瞬间,能看到他们脖颈上都刻着相同的蛇形印记。
“是蛇卫!他们是暗影堂的死士!”有老兵嘶吼出声,声音发颤。
林羽心头一沉——暗影堂从不做赔本买卖,谁雇了他们来偷袭?正思忖间,一道黑影突然从房梁上坠下,弯刀直取他后心。他猛地拧身,剑脊重重磕在对方手腕,却没防着另一人掷来的短镖,肩胛瞬间传来剧痛。
“林公子!”亲兵嘶吼着扑上来挡刀,却被黑影一刀抹了脖子。鲜血溅在林羽脸上,他眼底瞬间赤红,剑势陡然凌厉起来,竟硬生生在围攻中撕开道口子,踉跄着撞进粮仓。
“快!他们想烧粮!”他捂着流血的肩胛,看到几个黑影正往粮堆上泼火油。火折子“嚓”地亮起的瞬间,林羽抓起身边的长矛掷过去,精准戳中那人手腕,火折子“咚”地掉进积水里。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号角声——不是义军的调调,倒像是长安商会的信号。林羽一愣,就见苏烈浑身是血地撞进来:“是柳三娘!她带商队的护卫来了!”
果然,帐外传来柳三娘清亮的喝声:“暗影堂的杂碎,敢动老娘的生意?”她竟带着人堵住了蛇卫的退路,商队护卫手里的弩箭上还闪着淬毒的蓝光,“林公子,欠你的粮草,老娘用这群人的脑袋抵了!”
林羽又惊又疑,却见柳三娘冲他扬了扬下巴,弩箭齐发间,蛇卫瞬间倒下一片。剩下的想突围,却被苏烈的斧头和商队的弩箭逼得节节败退,很快便被剿杀干净。
硝烟渐散,柳三娘踩着蛇卫的尸体走进来,踢开地上的火油桶:“看清楚了?这些人是冲粮草来的。你要是垮了,谁给我兑现三成战利品?”她抛来个瓷瓶,“金疮药,比你的好用。”
林羽接住药瓶,指腹触到瓶身的温度,突然明白——她早猜到会有人对粮草动手,故意等在这里“帮忙”。他扯下衣襟包扎伤口,血珠滴在刚签的契约上,晕开个红团。
“三成太多了。”他抬头时,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却透着股韧劲,“一成,加长安西市三个月的专营权。”
柳三娘挑眉,突然笑了:“成交。但你得记着——乱世里,能靠的从来不是空诺,是能一起淌血的交情。”
远处,苏烈正指挥人把蛇卫的尸体拖去喂狗,血腥味混着晨光漫过营寨,林羽望着柳三娘转身时扬起的披风,突然握紧了那瓶还带着余温的药。或许,这乱世的活路,从来都藏在刀光剑影的缝隙里,藏在这些亦敌亦友的博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