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王临死前的诅咒如毒蛇般缠上心头——“百年谋划”四字,让林越嗅到了更深层的阴谋。他将双王尸身交由灵域卫处理,自己则带着星玄剑与十名精锐,循着血瞳王残魂逸散的方向,踏入了西北荒原的迷雾。
“大人,这雾里有古怪。”斥候突然勒住马缰,手中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打转,“灵力探测仪完全失效,像是被某种力量屏蔽了。”
林越抬手按住剑柄,指尖传来星玄剑的震颤——这是接近同源能量时才有的反应。他翻身下马,拨开齐腰的枯草丛,地面隐约可见拖拽的痕迹,混杂着青黑色的血迹,与黑牙王的血渍气息一致。
“跟紧我,结‘七星阵’。”林越沉声道。十名精锐迅速列阵,灵力彼此勾连形成防护罩,将弥漫的毒雾隔绝在外。雾中不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仔细听却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稍有不慎便会心神失守。
深入三里后,迷雾突然稀薄,一座被白骨堆砌的祭坛赫然出现在荒原深处。祭坛顶端插着数柄锈剑,剑穗上的符文与血瞳王衣襟上的图案如出一辙,而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正跳动着幽绿的火焰,灼烧着成堆的灵核——那是灵域修士的本命灵核。
“果然有后招。”林越握紧星玄剑,视线扫过祭坛周围的洞窟。洞口覆盖着与黑牙族皮毛相似的兽皮,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锻造的铿锵声。
“大人,左侧洞窟有动静!”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洞窟中窜出,速度快如闪电。林越挥剑格挡,星玄剑与对方的骨刃碰撞出火星,借着光焰看清对方模样——竟是半人半兽的异化体,黑牙族的狼首人身与血瞳族的血色眼瞳在他们身上交织,脖颈处还嵌着闪烁的魔晶。
“杂种军团么。”林越冷笑,星玄剑划出满月弧光,“灵域卫,剑式——星落!”
剑气如流星雨砸落,将异化体的骨刃震碎。但对方似有无穷蛮力,碎刃重组为骨刺,再次扑来。林越注意到他们胸前的魔晶正泛着红光,与祭坛火焰同频共振。
“毁掉祭坛!”他嘶吼着冲向前台,星玄剑直刺火焰核心。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火焰的刹那,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深缝,一道苍老的身影从地底升起——枯瘦的手掌握着镶嵌十三颗魔晶的权杖,眼窝中跳动着与火焰同源的幽绿光芒。
“终于等到你了,灵域的‘星子’。”老者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黑牙与血瞳,不过是我养的饵食。”
林越心头剧震——这老者的气息,竟与灵域古籍记载的“蚀灵老怪”完全吻合。传说他在百年前被玄阳师尊重创,早已销声匿迹,没想到竟藏匿于此,以异族精血与修士灵核为食,修炼禁忌术法。
“你以为杀了双王就结束了?”蚀灵老怪枯笑一声,权杖顿地,祭坛火焰暴涨,“他们的异化体,只是为了测试灵域的战力。现在,该轮到你成为我的‘第十三颗魔晶’了!”
异化体们突然暴走,不顾伤势扑来,脖颈处的魔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灵核——正是前几日战死的灵域士兵本命核。林越瞳孔骤缩,挥剑斩断异化体的脖颈,却见断颈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黑雾,瞬间凝聚成新的躯体。
“没用的。”蚀灵老怪舔了舔嘴唇,“只要祭坛不灭,他们就能无限重生。而你,会亲眼看着自己的灵核被剥离,成为我术法的一部分。”
林越突然注意到祭坛火焰的弱点——每当老怪挥动权杖时,火焰会出现瞬间的黯淡。他对灵域卫使了个眼色,趁老怪施法的间隙,突然祭出星玄剑的本命神通:“剑域——星陨!”
万千光点在雾中亮起,如流星坠向祭坛。灵域卫同时引爆自身灵力,以血肉为代价撕开异化体的包围圈。林越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隙,踏着异化体的残骸冲向祭坛,星玄剑灌注了十成灵力,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炽目的光。
“不——!”蚀灵老怪怒吼着权杖迎上,却被星玄剑劈开一道缺口。剑锋刺入火焰的刹那,林越清晰地看到,火焰核心处漂浮着无数缩小的灵体,正是被吞噬的修士残魂。
“以我之名,散!”他暴喝着注入净化灵力,星玄剑迸发的金光如潮水般席卷祭坛。幽绿火焰发出凄厉的尖叫,魔晶纷纷炸裂,异化体在金光中消融,露出原本修士的面容,带着解脱的微笑消散。
蚀灵老怪被金光掀飞,枯瘦的身躯迅速干瘪,眼中满是不甘:“玄阳的传承……果然棘手……”
林越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星玄剑直刺老怪心口。剑尖穿透躯体的瞬间,老怪突然诡笑起来:“你以为这是结束?真正的老巢……还在更深处……”
话音未落,他的躯体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一枚刻着“深渊”二字的黑色令牌。林越捡起令牌,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令牌背面的纹路,竟与灵域禁地“锁灵渊”的封印符文完全一致。
灵域卫们瘫坐在地,看着祭坛崩塌化为飞灰,终于松了口气。林越望着令牌上的“深渊”二字,突然想起玄阳师尊临终前的低语:“蚀灵一脉,根植于渊,若见令牌,需守锁灵渊,防‘幽影’破封。”
他握紧令牌,星玄剑在手中轻颤,似在呼应某种遥远的召唤。西北荒原的风卷着黑雾散去,露出远方连绵的山脉——那里,正是锁灵渊的方向。
“收拾装备。”林越转身对灵域卫道,声音因灵力透支而沙哑,“下一站,锁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