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钻相交,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那匪徒头目只觉一股凝练如山、却又带着奇异震荡之力的磅礴力量,顺着钻头狂涌而来!他那足以洞穿金石的法器钻头,竟被对方血肉之躯的拳头硬生生挡住,甚至传来的反震之力让他手臂发麻,灵力运转都为之一滞!
“什么?!”匪徒头目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他这“裂地钻”乃是以地底寒铁混合元磁石打造,专破护体灵光,无往不利,今日竟被一个看似普通的宗门弟子以拳头挡住?
沈流石却是不给他喘息之机。秩序道韵流转,瞬间解析了对方钻头上附着的灵力特性——锋锐、穿透、带有轻微的元磁干扰。他心念一动,拳头上的暗金光泽微微波动,秩序之力不再硬撼,而是如同水银泻地,悄然渗透、梳理那狂暴的钻劲,将其分化、引导向两侧!
嗤嗤嗤!
钻头周围的空气发出被撕裂的轻响,但核心的破坏力却被沈流石以精妙到毫巅的控制,强行“卸”开了!与此同时,他左掌如刀,秩序道韵凝聚于掌缘,带着一种“划定界限”、“分离无序”的意味,闪电般切向匪徒头目持钻的手腕!
这一掌,并非追求绝对的杀伤,而是旨在打断其攻击节奏,破坏其灵力运转的稳定!
匪徒头目脸色再变,只觉对方掌刀未至,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然切入自己灵力循环的节点,让他气息瞬间紊乱!他不得不强行撤招后退,试图重整旗鼓。
然而,沈流石得势不饶人,脚下步伐如影随形,地元拳再次轰出!这一次,拳势更加沉重,暗含秩序道韵对大地之力的引动,仿佛携带着整片丘陵的重量,碾压而至!
“可恶!地龙翻身!”匪徒头目怒吼一声,双脚猛踏地面,身形诡异一扭,竟如同游鱼般融入脚下岩石,试图以遁术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想走?”沈流石目光一冷,秩序道韵瞬间向下蔓延,如同无形的罗网,笼罩了方圆数丈的地面!他并非要阻止对方土遁(那消耗太大),而是感知、干扰其遁术的灵力波动与轨迹!
在秩序道韵的感知下,对方那原本流畅自然的土遁轨迹,瞬间变得清晰甚至有些“粘稠”起来!沈流石拳头方向微调,预判其出现的位置,狠狠砸下!
轰!
匪徒头目刚从十丈外的地面冒头,还未来得及完全显形,一只暗金色的拳头已携着风雷之势,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
“不——!”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便被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拳头正中胸膛!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匪徒头目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重重砸落在地,挣扎了两下便昏死过去,气息萎靡。
筑基后期的匪首,竟在沈流石手下未能走过三合!
这一幕,不仅让其他地龙匪徒心惊胆战,也让正在激战的秦烈、石勇等人侧目不已。他们知道沈流石实力强横,却也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沈师弟,好手段!”石勇挥舞巨盾,砸飞一名匪徒,瓮声瓮气地赞道。
秦烈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沈流石刚才破解土遁、预判攻击的那一手,显然蕴含着他未能完全理解的玄妙。
首领被迅速击败,剩下的地龙匪徒顿时士气大挫,在商队护卫和沈流石等人的联手反击下,很快便被击溃,留下十余具尸体,其余皆仓皇遁地逃走。
战斗结束,商队清点损失,仅有数人轻伤,货物无损。
“多谢诸位仙师出手相救!”商队首领心有余悸,连连道谢。
“分内之事。”赵执事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在沈流石身上,带着一丝赞赏与探究,“沈师侄方才那拳法,似乎别有玄机,竟能干扰土遁轨迹?”
沈流石早已想好说辞,平静道:“回执事,弟子对地脉波动略有感应,方才不过是侥幸预判了那匪首的遁术落点。”
赵执事点了点头,没有深究,只当是沈流石天赋异禀。修真界奇才辈出,有些特殊感应能力并不出奇。
稍作休整后,车队继续上路。
经此一战,队伍中众人对沈流石的态度明显更加重视。侯通时不时凑过来,好奇地打听他是如何精准预判土遁的。柳萱虽未说话,但看向沈流石的目光中也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许认可。
秦烈则依旧沉默,只是偶尔看向沈流石的眼神,战意更浓。
数日后,车队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此行的终点——黑岩镇。
这是一座完全由黑褐色巨石垒成的堡垒式城镇,矗立在一片广袤无垠、色调灰暗的荒原之上。城墙高大厚重,布满了岁月与风沙侵蚀的痕迹,以及一些新旧不一的战斗疤痕。镇外,是望不到边际的、由砾石和沙土构成的荒凉景象,远处天地交接之处,隐隐可见一片更加死寂、颜色更深沉的区域,那便是万古戈壁的边缘。
尚未靠近,一股干燥、炽热、带着硫磺与金属锈蚀气味的狂风便扑面而来,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此地的灵气异常狂暴且稀薄,规则中充满了“枯竭”、“死寂”、“锋锐”的意味,与厚土宗境内的平和厚重截然不同。
镇门守卫验明身份后,车队缓缓驶入镇中。镇内建筑同样以石材为主,风格粗犷,街道上行人不多,大多面色黝黑,眼神警惕,带着一股长期在艰苦环境中磨炼出的彪悍气息。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黑岩镇的镇守修士,一位名叫严锋的金丹中期修士。他面容冷峻,一道疤痕从额角划过眉骨,更添几分煞气。
“赵师弟,你们总算到了。”严锋与赵执事显然是旧识,简单寒暄后,便直接切入正题,“最近地龙匪活动越发猖獗,前几日还偷袭了我们的一支采矿队,损失不小。这帮耗子藏身戈壁边缘,借助复杂地形和我们周旋,实在可恶。”
他目光扫过沈流石等五人,尤其在沈流石和秦烈身上停留了一瞬,点了点头:“都是好苗子。休息一晚,明日随我的人一起,清剿匪巢!”
是夜,沈流石站在客栈的石窗前,遥望着西方那片在月光下更显神秘与死寂的万古戈壁。眉心处的秩序核心,在此地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共鸣与……警示?
那戈壁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他,同时也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危险。
青铜断戈的线索,或许就在其中。但想要深入,必须先解决掉眼前的地龙匪隐患,并对此地有更深的了解。
他深吸一口带着戈壁风沙气息的冰冷空气,眼神坚定。
明日,便是他真正踏入这片古老死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