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座后,赵信命人给周德看茶。
赵信悠悠地喝了口茶,只见周德脸色一正道:“老弟,今日为兄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赵信问道:“周兄有何事?但说无妨。”
周德叹了口气:“还不是上次那劫匪一事,若是不将那些劫匪抓住,为兄始终没法向上面交代啊。”
说到这里,周德脸上露出愁容:“你也知道,此事若不解决,便犹如兄弟我身上的一个污点一般,若是日后再想高升,只怕是难上加难啊。”
赵信微微一笑:“周兄,之前弟弟教你的方法,可曾奏效?那些劫匪可曾露面?”
周德顿时面露尴尬之色,摇了摇头:“哎,说来惭愧,那些劫匪狡猾至极,为兄派出去那么多人,至今还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赵信脸上却露出歉意之色:“原来如此,看来是弟弟思虑不周,那些方法并不奏效,倒是让周兄为难了,弟弟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周德摆了摆手:“哎,老弟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不怪你,那些劫匪太过狡猾,怪不得你。”
赵信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不过,周兄,弟弟倒是还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抓住那些劫匪。”
周德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问道:“哦?老弟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听听!”
赵信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计策缓缓道来,周德听完之后,顿时面露喜色,猛地一拍大腿:“妙啊!真是妙啊!老弟此计甚妙!如此一来,定能抓住那些劫匪!”
原来,赵信提出的办法,便是派人散布假情报,找人假扮京城巨富,说此富商最近要带着大量钱财离开临汾,沿路有镖局护送,引诱劫匪上钩,前去劫掠。
到时候,官府只要设下埋伏,便能将那些劫匪一网打尽!
二人又商量了一番计划细节,周德这才放心地离开了赵府。
赵信唤来心腹陈二,吩咐道:“陈二,你速去找几个可靠之人,制作一些足以以假乱真的假金饼,记住,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走漏风声,要是出了纰漏,我拿你是问!”
陈二抱拳道:“大人放心,小的知道轻重,定不负大人所托!”
数日后,陈二将制作好的假金饼交给了赵信。
这天夜里,赵信将假金饼和真金饼放在一起,做起了比对。
赵信看着面前的一箱鎏金铜饼,在烛光下泛着金光,他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陈二,干得不错,这些金饼足以以假乱真了。”
陈二笑道:“大人,这鎏金铜饼,不知能蒙住多少人眼睛。”
赵信指着金饼道:“陈二,你看,这三十枚‘太原府库金饼’,底部都刻有开皇年号,还有‘丙字叁仟陆佰号’的字样——隋廷规定官库金饼要注明年号、产地、编号,那帮土匪没见过真货,一定会信以为真。”
赵信又指了指旁边的麻布口袋。
“这里面装的是真金饼,是我借来的,只有五枚,其余都用陶饼充数。这些真金饼是诱饵,只要那些劫匪不全是白痴,他们一定会为了这些金饼冒险的!”
赵信从身后衣架上拿起一件蜀锦华服扔给陈二:“到时候,你便扮作京城富商王员外的独子王陵松,我与周大人商议过,会派一队官兵假扮成镖师护送你出城,记住,到时候一定要做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
赵信拍了拍陈二的肩膀:“放心,劫匪又不认识王员外家独子,只要你到时候把架子端起来,像那么回事就行,其余的事,就交给我和周大人。”
陈二穿上蜀锦华服,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富家公子的架势,只不过他依旧有些担心地问道:“老爷,小的扮这太原王员外独子,要是露馅,被那些劫匪给劫了去,老爷可一定要救小的啊!”
赵信哈哈一笑:“放心,我会派官兵暗中保护你,只要你按我说的做,那些劫匪必然上当,到时候,抓住劫匪,你便是头功!”
第二天一大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在赵府门口响起。
一个黑脸汉子站在府门之前,对着开门的家丁问道:“这里是赵书生家吗?”
家丁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问道:“这里是赵府,我家大人是姓赵,不知你找他何事?”
黑脸汉子抱拳道:“劳烦小哥通禀一声,便说尉迟恭前来拜访。”
家丁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向府内跑去。
不多时,赵信便快步走出,拱手笑道:“哎呀,可是尉迟兄弟?快快有请!”
面前这个穿着官服的赵信,跟他印象中的赵书生可大不一样。
他上下打量了赵信一番,这才抱拳笑道:“赵大人,多日不见,可还记得小可?”
赵信哈哈一笑:“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愚兄自然记得,快,里面请!”
说罢,赵信拉着尉迟恭的手臂便向府内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马邑一别,已有大半年了,愚兄可是时常想起你和李靖大哥啊,今后就在我这里住下可好?”
尉迟恭闻言也是哈哈一笑:“赵大人相邀,小弟自然从命,这不,小弟这不是接了你的书信,快马加鞭赶来了!”
赵信拍了拍尉迟恭的手臂,故作不悦:“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相称,何须如此见外,叫我赵兄或者赵书生都行!”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厅堂走去,分宾主落座之后,尉迟恭这才笑道:“好,那我就叫你赵书生,那你还得叫我黑熊,嘿嘿,当年在马邑之时,你就这么叫我的。”
赵信笑着点了点头:“好,黑熊,你先稍作休息,我已经命人备下酒菜,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赵信这才缓缓问道:“黑熊,李靖大哥现在何处?”
尉迟恭闻言笑道:“李大哥好着呢,年初之时,已经升任马邑郡丞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向我托付,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呢。”
赵信闻言一愣,随即拱手笑道:“李大哥真人不露相啊,想不到如今已经位居郡丞之位了,真是可喜可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