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唐军秘密集结地】
秦岭巍峨,云雾缭绕。
在一条偏僻的山谷中,一支打着“剿匪”旗号的三千人队伍正在做最后的休整。
他们甲胄鲜明,士气高昂,眼神中带着一丝即将执行特殊任务的兴奋与肃杀。
这支队伍,堪称秦王府的精锐缩影。
主力是秦琼精心挑选的五百玄甲军老兵扩编而来,人人悍勇,经验丰富;其余也都是从各军抽调的善战之士。
中军帐内,长孙无忌一身文士袍外罩软甲,正与一身戎装的秦琼对坐,仔细研究着一幅极为详尽的蜀道地图。
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险关、小路、水源以及可能的驻军情况,显然出自极高明的细作之手。
“叔宝兄,殿下之意,你我都明白。此战贵在神速与奇袭。”
长孙无忌手指点在地图上的葭萌关,位于剑门关东北重要前哨,说道:“据最新情报,蜀主萧铣虽名义上统辖巴蜀,然各地豪强实则各自为政,葭萌关守将乃本地土豪出身,兵力不过千五,且防务松懈。我军当以最快速度,直扑葭萌,趁其不备,一鼓而下!只要拿下葭萌,剑门便暴露在我兵锋之下!”
秦琼面色沉静,目光如电,闻言重重点头:“长孙先生放心,秦某省得。先前我已让侯君集去了,此刻他怕是已经快到葭萌关下了。”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看向帐角那几个被精心包裹起来的长条木箱:“只是……殿下让带来的那些‘烧火棍’……先生看该如何处置?”
长孙无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也露出一丝无奈和苦笑:“殿下坚持,你我照办便是。挑选十名最沉稳的老兵,组成一队,由你亲自掌管。非到万不得已,或确有把握之时,切勿轻易使用,以免……惊世骇俗,或徒惹笑话。”
他将炸膛换成了更委婉的说法。
秦琼了然地点点头:“某家明白。”
心中却对那堆费拉不堪的“利器”实在提不起任何信心。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冲了进来,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却难掩兴奋:“报!长孙大人,秦将军!侯将军先锋已抵葭萌关下二十里处,关隘毫无防备!侯将军请示,是否按原计划,今夜子时,发动突袭!”
长孙无忌与秦琼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锐利的光芒。
“好!”长孙无忌猛地一拍地图,“回告侯将军,依计行事!务必拿下葭萌关!”
“得令!”斥候迅速离去。
秦琼霍然起身,甲叶铿锵作响:“传令全军,即刻埋锅造饭,饭后检查兵器甲胄,申时出发,夜袭葭萌!”
命令迅速传遍山谷,原本稍显松懈的营地瞬间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效运转起来。
士兵们默默咀嚼着干粮,擦拭着刀枪,检查着弓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战将至的紧张和期待。
与此同时,那十名被选出来的“火枪队”老兵,则在秦琼的亲自注视下,小心翼翼地从木箱中取出那些造型奇特却透着几分粗糙的击发枪。
他们按照工匠紧急培训的、半生不熟的程序,笨拙地检查着枪机,用量筒小心地装填着黑乎乎的火药和铅丸,脸上写满了好奇、紧张,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这玩意儿,真能比手里的横刀硬弓好使?老兵们心里大多打着鼓。
子夜时分,月暗星稀,正是杀人放火天。
葭萌关如同一个沉睡的巨兽,匍匐在险峻的山道之上。
关墙上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守夜的士兵抱着长矛,倚着垛口打盹,丝毫未察觉到死亡已经悄然临近。
侯君集如同暗夜中的狸猫,亲自率领着数百名最擅长攀爬和夜战的好手,口中衔枚,马蹄包裹,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关墙之下。
利用飞爪绳索,他们如同灵猿般敏捷地攀上数丈高的关墙。
锋利的匕首在黑暗中划过微光,几声极其轻微的闷哼之后,城墙上的哨兵便被清除干净。
随即,关门被从内部缓缓打开!
“杀!”侯君集猛地爆发出如同惊雷般的怒吼,挥舞着大斧,一马当先冲入关内!
“敌袭!敌袭!”关内的蜀军这才从睡梦中惊醒,顿时乱作一团。
许多士兵甚至来不及穿上衣甲,便被如狼似虎冲入营房的唐军砍翻在地。
战斗几乎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唐军精锐无比,又是有备而来;蜀军则毫无防备,主将甚至还在醉卧之中便被侯君集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做了俘虏。
不到一个时辰,葭萌关便易主了。
关墙上燃起了宣告胜利的火炬。
当长孙无忌和秦琼率领主力赶到时,看到的是已然被控制住的关隘和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
“哈哈!本将军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侯君集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剑,得意洋洋地迎上来。
“这帮龟孙子,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没费啥劲儿!”
长孙无忌满意地抚须微笑:“侯将军果然骁勇!首战告捷,大涨我军士气!立刻清理关隘,加固防守,准备迎接反扑。同时,将捷报传回长安!”
“喏!”侯君集大声应道。
秦琼则更关注细节,巡视着关墙,询问着伤亡和缴获情况。
当他走到那十名火枪兵面前时,他们依旧紧握着那未曾有机会击发的“烧火棍”,脸上似乎有些……失落?
“怎么?没派上用场,失望了?”秦琼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为首的老兵讪讪一笑:“将军说笑了……只是,白准备了一番……”
秦琼拍拍他的肩膀:“仗有得打,总有你们亮家伙的时候。看好它们,别受潮了。”
“是!”老兵连忙挺直腰板。
攻克葭萌关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迅速在巴蜀之地引起了轩然大波和极大的恐慌!
谁也没想到,原本以为固若金汤的蜀门,竟然一夜之间就被一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攻破了!
盘踞成都的萧铣闻讯大惊失色,急忙调兵遣将,试图堵住剑门缺口,并严令各地豪强出兵增援。
然而,李世民精心策划的奇袭,已然抢占了先机。
长孙无忌、秦琼、侯君集等人毫不迟疑,挟大胜之威,立刻挥师南下,直扑天下闻名的险关——剑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