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一凡声音从门口传来，黄芷陶和乔英子同时转过头去。
黄芷陶的目光越过方一凡，落在季杨杨身上。
她敏锐地察觉到季杨杨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他的嘴角虽然上扬，但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像往常那样直接而坚定。
季杨杨的视线在与她对上的一瞬间微微闪躲，虽然很快又恢复正常，但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黄芷陶的眼睛。
“杨杨，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黄芷陶关切的问，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
季杨杨摇摇头：“没事，刚才走得太急了些。”
方一凡赶紧打圆场，从袋子里拿出饮料：“看我们买了什么！有你最爱喝的那个果汁。”
乔英子接过饮料，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方一凡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
她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目光在季杨杨和黄芷陶之间悄悄流转。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柔软的坐垫散落在客厅的地毯上。
黄芷陶取来几只玻璃杯，倒入饮料时，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气氛却不如之前轻松，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黄芷陶敏锐的察觉到季杨杨的异常，时不时看他一眼，眼中带着疑问。
她注意到季杨杨虽然坐在她身边，但身体却微微侧向另一边，不像往常那样自然地靠近她。
方一凡见状，悄悄碰了碰乔英子的手，示意她看手机。
乔英子低头一看，方一凡发来消息：“咱们早点撤，让杨杨和陶子单独聊聊。”
乔英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她抬起头时，恰好看到季杨杨正注视着黄芷陶的侧脸，眼神复杂，那目光中既有深情，又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
方一凡开口道：“那个，我和英子可能待会儿就得走了，她明天还要早起做复健。”
乔英子配合地点头：“是啊，医生说了要规律作息。”
黄芷陶显得有些失望：“这么快就要走啊？”
季杨杨却松了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下来，感激地看了方一凡一眼。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被黄芷陶捕捉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四人又天南海北的闲聊了一会儿，方一凡和乔英子起身告辞。
黄芷陶送他们到门口，季杨杨也跟了过来。
“路上小心。”黄芷陶嘱咐道。
方一凡眨眨眼，笑容明亮：“同一个小区，能有什么事。”
关上门后，黄芷陶转身目光直视季杨杨，直接问道：“杨杨，你刚才怎么了？从买完东西回来就怪怪的。”
季杨杨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牵起黄芷陶的手，引着她走到沙发旁坐下。
“陶子，我们需要谈谈。”季杨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紧张。
黄芷陶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谈什么？你要和我分手吗？”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闪过恐慌。
季杨杨惊讶的睁大眼睛，连忙握住她的双手：“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这么严肃我还以为那个完...你不要我了......”黄芷陶的声音哽咽，眼眶微微发红。
“瞎说，我又不是只为了......”季杨杨握紧她的手，沉默了一会，盯着她的眼睛，“我刚才在门外，不小心听到了你和英子的对话。”
黄芷陶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微微颤抖：“你......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你说，你不确定会不会嫁给我。”季杨杨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努力保持平静。
没有回避，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黄芷陶低下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杨杨，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呢？”季杨杨轻声问，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黄芷陶的声音几乎哽咽：“我不知道，”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是我就是害怕，可能觉得所有的爱都不会太长久吧，没准你在北理有哪个比我好看，比我漂亮的女生追你，你就不爱我了...”
季杨杨将她搂入怀中，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
“陶子，是我不好，是我没让你在我这有安全感。”轻轻抬起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是的，我有时候是执拗，我知道的脾气，但为了你，我愿意改变。我们可以一起学习如何爱对方，如何经营关系。”
黄芷陶的眼泪终于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不是你的错，是我太缺乏安全感了，”她的声音哽咽，“我总是害怕失去，害怕改变，害怕承诺......”
季杨杨擦去她的泪水：“不是的，我知道你从小就一个人长大，爸妈都在国外工作。我应该给你很多很多的爱，你放心我会做出改变，我们可以慢慢来。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彼此相爱，彼此信任。”
黄芷陶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杨杨，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季杨杨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也爱你。”
手臂收紧，将她完全拥入怀中。
“我知道我有时候太固执了，”季杨杨轻声说，打破沉默，“比如上次关于你见习的那件事，我确实太坚持己见了。”
黄芷陶微微抬头，眼睛还带着泪光，但嘴角已经扬起微笑：“你是指那个坚持每天接送我，即使绕远路也要确保我安全回家的固执吗？”
季杨杨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那不一样！”
“其实我很感动，”黄芷陶打断他，“只是我不善于表达。你做的很多事情，我都记在心里。”她靠着他的肩膀，“就像你记得我不爱吃香菜，每次点餐都会特意备注，你知道我怕黑，总是在我床头留一盏小夜灯...”
季杨杨的嘴角上扬，眼中闪着柔和的光：“这些你都注意到了？”
“当然，”黄芷陶的声音轻柔，“爱不总是要说出来的大话，更多是这些小小的事情。”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认真，“杨杨，我需要时间。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我需要学会接受被爱，学会相信承诺。”
季杨杨点头：“我明白。我们可以慢慢来，按你的节奏。重要的是我们知道彼此的心意，对吧？”
黄芷陶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嗯嗯，谢谢你理解我。”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轻柔而缠绵，夜还很长......
与此同时，方一凡和乔英子正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乔英子好奇的问，“为什么我们要提前走？”
方一凡叹了口气，将听到的对话和自己的建议告诉了乔英子。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伴随着两人规律的脚步声。
乔英子惊讶地捂住嘴：“天啊，杨杨听到了？那陶子...”
“别担心，”方一凡搂住她的肩膀，“我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有时候情侣之间需要直面问题，而不是回避。”
乔英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路灯的光从侧面照来，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让她的表情显得格外认真：“凡宝，你去南京一定要按时去治疗，好吗？不要因为觉得麻烦或者不好意思就偷懒。”
方一凡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
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放心吧，为了你，我也会好好配合治疗的。”
两人相拥片刻，方一凡的下巴轻抵着乔英子的发顶，熟悉香气，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继续往前走时，乔英子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你到南京后，住哪里啊？学校宿舍还是...”
方一凡笑道：“我妈帮我租了个小公寓，离学校和医生推荐的咨询中心都不远。如果治疗到太晚，这样方便些，也......也为你来看我做准备。”
乔英子脸一红：“谁要去看你啊......”
“当然是我女朋友啊，”方一凡说的理直气壮，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肩膀，“不然还有谁？”
乔英子轻轻捶了他一下，然后认真的说：“等我到南京后，我们要经常见面，但也不能耽误学习。我们要互相监督，共同进步。”
方一凡点头：“那是当然。我们要做最好的自己，为了彼此。”
快到家时，乔英子突然轻声问：“方一凡，你真的想娶我吗？”
方一凡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乔英子，我从小就喜欢你，经历了这么多，我确定了我的心意后，就不会改变。是的，我想娶你，想和你共度余生。但不是现在，等我们都准备好了，等你的身体完全康复，等我的心理状态稳定，等我们都能独立面对生活的时候。”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愿意等待最适合我们的时机。”
乔英子的眼中泛起泪光，微笑着点头：“我等你，凡宝。我们都为了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路灯下，两人相拥而吻。
分开时，呼吸交织，嘴角都带着幸福的笑意。方一凡的手指轻轻梳理着乔英子被风吹乱的发丝。
“凡宝，我爱你！”
“宝宝，我爱你！”
两人同时说出，轻轻一笑。
方一凡送乔英子到家门口：“晚安，宝宝。明天我去车站前再来找你。”
乔英子点头：“晚安，凡宝。到家发信息。”
“好，进去吧。”
关上门，乔英子靠在门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方一凡回到家里，轻手轻脚的避免吵醒可能已经休息的爸妈。
洗漱完，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给季杨杨发了条消息：“怎么样，聊了吗？”
方一凡都睡着了，季杨杨才回复：“聊了，谢了兄弟。我们没问题了。”
迷迷糊糊中方一凡听到手机的声响，看了一眼，微笑着放下手机，心中为他们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