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售票员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他们不会把这两个小偷送去派出所。
倘若彭世凛执意要将二人扭送派出所,那就只能他自己扭去。
彭世凛拉着那小偷站起来,提高音量,用言辞恳切地说道:
“各位乡亲们,大家都来评评这个理!这两个人今天偷的,可是我起早贪黑、流着汗水才挣来的辛苦钱,是养家糊口的钱。
龙国是xx主义社会,一直倡导‘劳动最光荣’。而我们的伟大领袖也教导我们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每个人都应该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怎能像他们这样,干这种不劳而获、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的勾当呢?
大家不妨仔细想想,今天他们偷我的钱,要是你们都坐视不管,轻易把坏人放走,这不正助长他们这股歪风邪气吗?
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会把手伸向在座各位的口袋,偷走你们的辛苦钱。到那个时候,你们还会觉得轻易放走坏人是合理的行为吗?”
彭世凛这一番慷话讲后,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大声说道:
“司机,就把这两人送到派出所去吧。”
终于有人同意彭世凛的做法了。
“没错,送派出所!绝不能姑息这些坏人,不然哪天偷到自己头上就晚了。”
车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应和起来。
男售票员皱着眉头,回应大家说道:
“我和司机可以把这两个小偷送到派出所?不过,车上在座的各位必须都得一起去派出所录口供。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一个一个地录口供,得花多长时间,我可说不准。要是折腾到凌晨几点,你们可别喊累。”
彭世凛:这个男售票员,他不想招麻烦,所以才这样说的。
听到售票员这番话,在座的乘客们又陷入了沉默。要是因为两个小偷,车上二十多人都得去派出所录口供,这实在有些麻烦。很快,就有人提出:
“明天早上我还要上班呢,可没时间在派出所耗着。”
彭世凛心里清楚,只要有一个人提出不同意意见,肯定还会有其他人附和。果不其然,紧接着又有人出来表态,自己也不想到派出所折腾着。
此时,车上的乘客分成了两拨,一拨人希望司机把小偷送到派出所,另一拨人则不同意这么做。
彭世凛见状,不想让车上的人为了这两个小偷的事左右为难,便开口说道:
“大家都别为此事纠结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就行。我一个人完全有能力把他们俩扭送到派出所。
不过,我想问一下,从车站怎么去附近的派出所呢?”
马上有人回应道:“小同志,和南派出所就在马路边上,我们这趟车肯定要经过那里。”
说着,那个人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车外,接着说道:
“小同志,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到和南派出所了。”
说完,他便朝着前方大声喊道:“司机,到时候把车停在派出所前,让这位小同志下车。”
男售票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到了和南派出所就叫他们三人下车。”
那两个男人一听彭世凛真的要把他们扭送到派出所,顿时心急如焚。
彭世凛旁边的男人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声对他说道:
“兄弟,别把我们送到派出所行不行啊?我俩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实在没办法才上车偷东西的。”
彭世凛不屑地嗤笑一声,说道:“别拿这种蹩脚的借口来为你的错误行为辩解,这种话鬼都不信呢。
什么叫‘走投无路’?你是借了高利贷吗?如今可是新社会,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哪会有什么真正的‘走投无路’?”
旁边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伤感地说道:
“不是啊,我们是真的实在没办法了,才一时糊涂干出这种违法的事。”
彭世凛严肃地质问:“既然你明知这是违法行为,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就在这时,售票员大声喊道:“和南派出所到啦,你们三个人下车吧。”
彭世凛紧紧掰住男人的那根手指,扭头对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命令道:
“你先下车。别耍什么花招,小爷我可是练过功夫的,对付你们俩绰绰有余。”
这些狠话,当然是彭世凛吓唬他们的。他哪会什么功夫。
但这个掰手指功可是他大学时的一位同学教他。
他这位同学的掰手指功特别厉害,谁得罪这同学,这位同学就瞬间就能掰弯曲得罪他的人,让对方疼得叫。
没有想到如今彭世凛能学以致用了。
被他抓住的男人赶忙说道:“我们真没想跑。”
后面的男人先下了车,彭世凛用两只手紧紧抓着旁边的男人,也跟着下了车。
和南派出所就在前方几米远的地方,门口挂着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灯,借着这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到木牌上“和南派出所”这几个大字。
载着彭世凛三人的班车放下他们在派出所门前后,便驾驶离开,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只留下他们三人站在路边。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转身,“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彭世凛面前,脸上满是悲戚与哀求,说道:
“小兄弟,我们兄弟俩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大发慈悲,行行好,放过我和我大哥吧。
我们家爷爷此刻还躺在医院病房里,病情危急,急需救治。
妹妹一个人守在爷爷身边,眼巴巴地盼着我们凑钱去交住院费,好救爷爷的命啊。”
彭世凛:想用这种所谓的悲伤故事来打动我?这桥段也太老套,一点都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