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后台的休息室里,血腥味与消毒水的气息冰冷地交织。
玛奇抱着医疗箱站在桌前,西索随意地将断臂搭在桌面上,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兴奋潮红,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灯光下闪烁。
玛奇皱着眉走近,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辛苦了,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她动作利落地戴上无菌手套,“以前就一直觉得你很笨,看了今天的比赛以后就更确定你是个白痴了。
你以为自己是马戏团小丑吗?为什么故意把自己的手弄断?”
指尖触碰到西索断臂的伤口时,她的动作却异常稳准,“算了,我倒是可以多赚点。先把手臂附近的气消掉吧,左手先来。”
西索乖顺地收敛了念力,看着玛奇具现化细长如蛛丝的念线,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疼的话我会叫哦。”
“闭嘴。”玛奇冷冷回了一句,念线如活物般精准探入血肉模糊的创口,“让我先帮你止血,现在要缝合了——念性缝合。”
淡蓝色的念线在她灵巧的指尖翻飞,无声而迅疾地穿梭于断裂的组织间。
血管的对接如引针般细密精准,骨头断面被柔韧的念力包裹着缓缓贴合,神经与肌肉纤维在念线的精妙牵引下重新编织。
玛奇的眼神专注得如同在修复一件稀世珍宝,口中不忘冷静地提醒:
“好了,血管、骨头、神经和肌肉差不多全部都连接好了,拉紧要断……”(玛奇的敬业精神)
西索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直到左手缝合完毕,才轻声说:
“每次看都觉得你的技术好神奇,也许我是为了可以更近地看你的练习缝合,才故意弄断了手呢。”
玛奇头也不抬地拿起他另一只断臂:“少废话。帮我拿一下手。”她重复着刚才的步骤,动作更快了几分,“好了。左手 2000 万,右手 5000 万,给我吧。快付钱。”
西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玛奇接过后随手塞进兜里。“现在你的手还有一些伤痕,自己处理吧,有你那‘伸缩自如的爱’和‘轻薄的假象’就能解决吧。”
“对,还是掩饰一下更好,”西索拿起桌边一条普通的手巾,指尖缠绕着淡粉色的念力,那念力如同有生命的流体,瞬间浸透布料。
“让他们看起来好像是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愈合了。”
玛奇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暗自思忖:
他用“伸缩自如的爱”让手巾完美贴合手臂曲线,彻底掩盖缝合的痕迹,再用“轻薄的假象”在表面瞬间再现出光滑完好的皮肤纹理……
好快,速度太快了。即使是高手也无法看清他是怎么“治愈”伤口的,而打败华石斗郎的,正是西索对这两种念能力的极致操控。
“我要回去了。”玛奇干脆地收拾好医疗箱,转身就走。
“走这么快吗?”西索故作惋惜地问。
“工作已经做完了,不回去干嘛?”
玛奇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地提醒。“给你一个警告,念系的效果强度是有一定限制的。在手臂组织完全愈合之前,最好不要剧烈运动。”
她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指令变更了。8 月 31 日中午前,‘没事的人’改为‘所有团员’,一定要在友客鑫集合。”
西索挑眉,金瞳里闪过一丝兴趣:“团长会来吗?”
“也许吧。”玛奇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到目前为止,这将是最大的一项任务。如果到时你又不在的话,团长很可能会亲自来找你。”
“那不是很恐怖?”西索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对了,今晚……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砰”地一声关门的巨响,走廊里传来渐行渐远的、决绝的脚步声。
西索望着紧闭的门板,脸上那抹捉摸不透的笑容依旧不变,轻声呢喃:“可惜呀。”
(夜幕深沉,水汽在西索私人房间的浴室里氤氲升腾。)
花洒喷涌的水流冲刷着他精悍的身体,洗去血污与尘埃,也冲刷着白日擂台的喧嚣。
淡粉色的念力如同活物,在水流下若隐若现地流转于皮肤表面,抚平细微的疲惫。
西索关掉水龙头,晶莹的水珠顺着肌理滚落。
他随手扯过一条宽大的浴巾搭在腰间,赤足踏过冰凉的地砖。
经过墙边的穿衣镜时,镜面映出他湿漉漉的身影,以及后背那只盘踞在肩胛骨之间、狰狞而醒目的蜘蛛纹身——幻影旅团不灭的烙印。
他抬手,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过纹身那凸起的、仿佛带有温度的边缘,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又忘了拿下来。旅团吗?”
镜中的男人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金色的瞳孔收缩,仿佛穿透镜面锁定了无形的猎物。
“哼,”低沉的嗓音在氤氲水汽中响起,“已经找到新玩具了,现在应该可以动手了。”
他从不沉溺于过去,华石斗郎的面孔或许在踏出擂台的那一刻就已模糊。西索永远是独来独往的幽灵,过去的胜负对他毫无意义。
他拿起吹风机,嗡嗡的噪音打破了浴室的宁静。热风扫过他湿漉漉的、张扬的红发,发梢在气流中狂舞。
扬起的发丝间,那双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狩猎者独有的、冰冷而兴奋的光芒。
团规、指令、同伴的羁绊……这些都不过是他宏大游戏棋盘上可以随意挪动或舍弃的道具。
他相信,自己永远是最强的,而强者,本就该随心所欲地制定规则。
友客鑫,那个汇聚着欲望与黑暗的巨大都市,新的舞台帷幕即将拉开,而他,早已迫不及待要亲手将其撕开,投身于下一场更刺激、更疯狂的“魔术”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