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斯年很快回过神,他紧紧握着宁露露的手,郑重开口:“媳妇,谢谢你!”
宁露露笑着说:“咱们是夫妻,谢什么?你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战士们,等排完雷还等着你给我做红烧肉吃呢。”
成斯年咧开嘴角:“嗯,媳妇,回去就给你做,让你吃肉吃到吐。”
宁露露翻了个白眼:“德行。”
夜深了,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嚎声。
宁露露躺在帐篷里,听着身侧成斯年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无比踏实。
宁露露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跟着炊事班一起给战士们煮肉粥、蒸馒头,中午和晚上也都要加一道肉菜,好在宁露露空间库存够多,一连几个月才吃下去一小角。
战士们每天天不亮就去雷区排雷,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沾满了泥土,有的还带着伤。
宁露露就守在帐篷里,和军医一起给他们清洗伤口、涂药膏,缝补磨破的衣服。
“嫂子,磊子受伤了。”
王磊在排雷的时候不小心被地雷的碎片划伤了胳膊,血流不止,被抬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疼得直咧嘴。
宁露露立刻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伤口上,又用布条包扎好。
“嫂子,这药膏真管用,涂上去就不那么疼了。” 王磊感激地说,“上次我腿受伤,团长给我的就是这个药膏,好得特别快。”
宁露露笑着说:“你这孩子,以后可得小心点,排雷的时候多注意,别再受伤了。你爸妈还在家等着呢,可不能让他们担心。”
王磊点点头,眼里泛起了泪光。
他想家,想爸妈,但他知道,只要能把雷区清理干净,让老百姓能安全地生活,再苦再累也值得。
成斯年每天都要去雷区查看情况,每次回来都累得筋疲力尽。
宁露露在帐篷里给他开小灶,总是提前给他煮好热汤,等他回来就能喝上。
时间一晃又过去一个月。
“成斯年,你要是再这么拼命,我可就真生气了。” 宁露露一边给他涂药膏,一边嗔怪道,“你要是倒下了,战士们怎么办?我怎么办?”
成斯年拉着她的手,虚弱地说:“媳妇,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还有三个雷区,马上就要清理完了,等清理完了,咱们就能回家了。”
宁露露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气。
她知道成斯年是个负责任的人,只要还有任务没完成,他就不会休息,但她更担心他的身体,怕他撑不住。
日子一天天过去,雷区的范围越来越小,战士们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
队伍来到一处山谷,成斯年看着地图,突然说:“这里应该是最后一片雷区了。”
“我听山脚下村里的老人们说,当年鬼子把最厉害的雷都埋在了这里。”
成斯年点点头,让战士们做好准备。
山谷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成斯年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他发现前面的地上有个小小的凸起。
他赶紧让大家停下,自己慢慢走过去,扒开土一看,是一颗连环雷。
这种雷最危险,只要引爆一颗,周围的雷都会跟着炸。
成斯年皱了皱眉,对孙明远说:“老孙,你去拿绳子和木板来,咱们得小心点,不能让它炸了。”
孙明远一脸严肃的点点头,赶紧跑回去拿东西。
宁露露走过来,小声说:“斯年,我记得以前听老人们说过,连环雷的引信都连在一起,只要找到主引信,把它剪断,就能把所有雷都拆了。”
成斯年眼睛一亮:“真的?那你知道主引信一般在哪里吗?”
宁露露指着连环雷周围的地面:“应该在这附近,你看这些土,比别的地方松,说不定主引信就在底下。”
成斯年按照她说的,在周围的土里摸索。
过了一会儿,他果然摸到了一根细细的线。
他心里一喜,慢慢把线拉出来,果然是主引信。
他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把主引信剪断,然后对战士们说:“好了,安全了!”
战士们都松了一口气,王磊兴奋地喊:“太好了!团长,嫂子,你们太厉害了!”
接下来,战士们开始拆剩下的雷。
大家分工合作,有的挖雷,有的运雷,有的引爆,山谷里不时传来 “轰隆” 的声响,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到了傍晚,最后一颗雷被运到了安全的地方。
成斯年拿着打火机,点燃了引信。
“轰隆!” 一声巨响,最后一颗雷炸了,硝烟散去后,战士们都欢呼起来,有的互相拥抱,有的把帽子扔到天上。
王磊跑过来,抱着成斯年的胳膊欢呼:“团长!咱们排完了!所有雷都排完了!”
孙明远也走过来,眼眶红红的:“团长,咱们做到了,一个人都没少!”
成斯年看着眼前的战士们,一个个脸上都沾着尘土,却笑得那么灿烂。
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那个纠缠他许久的噩梦,终于不会成真了。
他朝宁露露望去,她正站在不远处,笑着朝他挥手,眼里闪着泪光。
成斯年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媳妇,我们做到了!一个人都没少!”
宁露露靠在他怀里,眼泪流了下来,脸上挂着微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你看,上百号战士,都平平安安的。”结局真的改变了。
成斯年松开宁露露,快速抬起手抹了把脸,转头就见三个连的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山坡上,军帽上的红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成斯年走到中间空地 ,望着众人晒得黝黑的脸庞,但每个人的眼睛里依旧是亮晶晶的。
“同志们!” 他的声音经过风的过滤,反而更显厚重,“从五月份到今天,我们用了八十三天,清除了三百二十一片雷区,排除各种地雷四千八百六十二颗!”
话音刚落,下面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有几个年轻战士还激动地喊了起来。
成斯年抬手往下按了按,等场面安静下来继续说:“等工兵连确认过,所有雷区都插上安全标记,附近几个公社的牧民,再也不用绕着这片区域走了!”
“团长,那我们是不是能回家看看了?” 三连的一个小战士忍不住喊了一声,他娘去年冬天得了哮喘,一直惦记着回去看看。
成斯年笑着点头:“等上级的命令下来,就给大家放探亲假。”
“好!”
战士们齐声喊道,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散。
回程的路上,战士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王磊走在队伍中忍不住哼起军歌,一传十,十传百,众人的歌声飘在风里,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成斯年紧紧握着宁露露的手,也跟着队伍一起大声唱了起来。
宁露露眼眶一热,也跟着唱了起来 ,虽然跑调了 ,但,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