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山内部,“火窍”洞窟。
灼热的空气扭曲着视线,硫磺的刺鼻气味充斥鼻腔,脚下是滚烫的岩石,远处暗红色岩浆缓缓流淌,发出低沉的呢喃。四人刚刚从高速地脉牵引的眩晕中恢复,还未来得及庆幸成功抵达,便被洞窟深处阴影中传来的“嘶嘶”声和那几双骤然亮起的猩红眼睛惊得汗毛倒竖。
“他娘的,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地方还有住户?”王胖子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慌忙抓起工兵铲,也顾不得身体还有些发虚。
胡八一和Shirley杨也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手枪和金刚伞对准了黑暗中的红眼。张九歌强忍着头晕和精神的疲惫,再次催动“望气”之术,看向那片阴影。
在他的视野中,那是三只形似蜥蜴,但通体覆盖着暗红色鳞片,体型约莫藏獒大小的生物。它们周身缭绕着浓郁的火煞之气,与整个“火窍”的环境融为一体,那猩红的眼睛充满了对入侵者的敌意和贪婪。
“是‘火鳞蜥’,”张九歌快速说道,“长期生活在极阳地脉中的变异生物,以地火精华为食,性情凶猛,鳞甲坚硬,口中能喷吐小火球,小心!”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其中一只火鳞蜥猛地张开嘴,喉咙深处红光一闪,一颗拳头大小、灼热无比的火球带着呼啸声,直射站在最前面的胡八一!
胡八一早有防备,侧身躲过,火球砸在他身后的岩壁上,“嘭”地炸开一团火花,留下一个焦黑的痕迹。
“动手!不能让它们形成合围!”胡八一大吼一声,举枪便射!
“砰!”
子弹精准地命中那只喷吐火球的火鳞蜥头部,却只是溅起一溜火星,发出“铛”的一声脆响!那鳞甲果然坚硬异常!
“打不穿!”胡八一心头一沉。
另外两只火鳞蜥也趁机发动攻击,它们四肢并用,速度快得惊人,化作两道红影,分别扑向Shirley杨和王胖子!
Shirley杨舞动金刚伞,伞面“嘭”地挡住一只火鳞蜥的扑击,巨大的力量让她后退半步,伞面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爪痕。另一只则被王胖子用工兵铲奋力拍开,铲刃与鳞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震得胖子手臂发麻。
“妈的,这玩意儿壳真硬!”王胖子龇牙咧嘴。
张九歌知道常规武器效果不大,他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祝融焚天契”上。这上古契约既然能引动地火,或许对这类火系生物有克制之效?
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注入皮卷,同时回忆着之前领悟的、关于引动和“沟通”地火的那部分模糊法门。
“祝融焚天契”上的火焰文字再次微微发亮,一股奇异的、带着上古威严的波动散发开来。
那三只正准备再次进攻的火鳞蜥,动作猛地一滞!它们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畏惧,仿佛遇到了天敌或者更高层次的存在,进攻的势头瞬间缓和下来,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咕噜”声。
“有效!”张九歌心中一动,加大精神力的输出,同时手持皮卷,向前一步,口中发出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明其意、却带着古老韵律的低沉音节——这是他从皮卷意境中自然而然领悟到的“威慑”。
“嘶嘶……”
三只火鳞蜥在那古老威严的压迫下,缓缓后退,眼中的凶光被恐惧取代,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转身迅速钻入了洞窟深处的岩缝中,消失不见。
危机暂时解除。
“呼……吓死胖爷了。”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冷汗,“九歌,你这新得的宝贝可以啊!比杀虫剂还好使!”
胡八一和Shirley杨也松了口气,看向张九歌手中的皮卷,眼神中充满了惊奇。这上古火神的契约,果然非同凡响。
张九歌收起皮卷,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苦笑道:“只是取巧,借助了位阶压制。消耗也不小。”他感觉刚刚恢复的一点精神力又见底了。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让胖子彻底驱除煞气,然后想办法出去。”胡八一打量着这个巨大的“火窍”洞窟,除了他们来的方向(那是一个能量紊乱的漩涡,显然无法原路返回),还有几条通往不同方向的天然通道,不知通向何处。
张九歌点了点头,他走到洞窟中央,这里的地火阳气最为浓郁。他让王胖子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然后再次拿出“祝融焚天契”。
“胖子,凝神静气,感受周围的热力。我会用这皮卷引导地火阳气,为你洗练经脉,根除最后那点煞气。过程可能会有点烫,忍着点。”
王胖子一听有点怵:“烫?多烫?不会把胖爷我烤熟了吧?”
“放心,有灵髓打底,你现在的身体能承受。忍住,对你以后有好处。”张九歌安抚道。
他让胡八一和Shirley杨在旁护法,自己则坐在王胖子对面,将皮卷摊开放在膝上,双手按在其上,闭目凝神,开始引导。
随着他精神力的催动和古老音节的低吟,“祝融焚天契”上的文字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威慑,而是一种温和的“引导”。洞窟内浓郁的地火阳气受到牵引,如同百川归海般,缓缓汇聚过来,形成一个淡红色的、温暖的光茧,将王胖子包裹在内。
“嘶……哎呦……热热热!”王胖子刚开始还龇牙咧嘴,但很快,他体内那最后一丝顽固的阴煞之气,在这精纯阳气的灼烧下,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通体舒泰、暖洋洋的感觉,甚至比他受伤之前感觉还要精力充沛!他那有些虚浮的元气,也在阳气的滋养下快速稳固、壮大。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张九歌停止了引导。光茧散去,王胖子猛地跳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之前的虚弱感一扫而空!
“好了!全好了!哈哈!胖爷我又活蹦乱跳了!”他兴奋地挥舞着拳头,“这地方真是宝地啊!九歌,你这手艺绝了!”
看到胖子彻底康复,胡八一和Shirley杨也由衷地感到高兴。
张九歌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他没有休息,而是站起身,目光投向那几条幽深的通道。他的“望气”之术能隐约感觉到,其中一条通道的尽头,似乎有微弱的空气流动,并且与外界相连。
“我们走那边,”他指向那条通道,“那里可能有出口。”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之时,张九歌怀中的那卷《西夏通天记》残卷,突然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热,并且传递出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警示意味的波动!这波动指向西北方向,似乎与遥远处的黑水城产生了某种冥冥中的联系!
张九歌脸色微变,停下脚步,拿出残卷仔细感知。
“怎么了,九歌?”胡八一察觉到他神色有异。
张九歌眉头紧锁,感受着残卷传来的、那如同蛛丝般细微却不容忽视的警示,沉声道:“黑水城……那边好像出事了。这残卷与黑水城伪龙宫内的某些布置似乎还有残留联系,它在示警……那边,有巨大的能量异动,很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