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内,空气仿佛凝固。四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具被撬开的、巨大的金属外棺上。棺内,阴沉木内棺的盖子被掀翻在地,元将军阿速台的无头尸身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那枚阴气玉佩已被取下,更显腐朽破败。
张九歌的直觉告诉他,这棺椁内部或许还有他们未曾发现的玄机。党项人处心积虑,与阿速台合作,不可能只留下一个失败的毒尸实验品和几件零散的物品。
“再仔细检查一下棺内。”张九歌说着,率先走近棺椁。
胡八一和王胖子也围了上来,Shirley杨则持枪在一旁警戒,以防不测。
手电光在棺内仔细扫过。除了腐烂的丝绸、一些零散的玉器(已被王胖子眼疾手快地收了起来)以及那具无头尸身外,棺底似乎并无异常。
“好像没啥了啊。”王胖子有些失望,用工兵铲的铲尖在棺底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实心声响。
张九歌却没有放弃,他的“望气”之术虽然受干扰,但依旧能感觉到,棺椁内部,尤其是底部,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尸气和蛊毒的能量波动。那波动与他手中的青铜钥匙和人皮残片隐隐呼应。
“把尸身移开。”张九歌说道。
胡八一和王胖子对视一眼,用工兵铲小心地将阿速台那沉重僵硬的无头尸身从棺内抬出,放在一旁的地上。
尸身移开后,露出了棺底铺着的、已经发黑腐朽的锦缎。张九歌用手轻轻拂开那些脆弱的织物,露出了底下冰冷的金属棺底。
棺底看起来平整无奇,但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与周围金属融为一体的圆形凹痕,大小和形状,恰好与那把青铜钥匙的匙柄部分吻合!
“在这里!”张九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拿出那把从耳室找到的青铜钥匙。
胡八一和王胖子也凑了过来,屏住呼吸。
张九歌将钥匙匙柄对准那个凹痕,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
“咔哒。”
一声轻微的、仿佛机括契合的声响从棺底传来!
紧接着,在四道紧张目光的注视下,金属棺底靠近头部位置的一整块长方形区域,竟然无声无息地向下沉陷,然后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向下延伸的洞口!一股比墓室内更加阴冷、带着浓郁土腥和陈腐气息的风从洞口中涌出!
“我操!棺中棺?不对,是棺底藏洞!”王胖子惊呼,“这元将军还真会玩花样!”
这个设计极其隐蔽,若非有特定的钥匙和敏锐的感知,根本不可能发现。
胡八一立刻在洞口旁点燃一支蜡烛,烛火在气流中摇曳了几下,稳定下来,颜色正常。
“可以下去。”胡八一沉声道,“但下面情况未知,务必小心。”
洞口下方是一段陡峭的石阶,仅容一人通过。依旧是胡八一打头,张九歌紧随其后,王胖子和Shirley杨断后,四人依次踏入这隐藏在棺椁之下的秘道。
石阶不长,向下走了约莫两三米便到了底。脚下是坚实的岩石地面,前方则是一条狭窄的、人工开凿的甬道,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与蛊师遗迹同源的、那种扭曲狰狞的暗红色符文,而且这里的符文更加密集、完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
“这甬道……是通往更深处的蛊师遗迹,还是另一个地方?”Shirley杨低声问道。
张九歌感受着空气中能量的流动,缓缓道:“能量指向更深处,而且…….更加凝聚。这里可能才是党项人真正进行‘鼎炼’实验的核心区域。”
甬道曲折向下,空气中那股奇异的草药腥甜味越来越浓,甚至开始让人产生轻微的眩晕感。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了流水声,以及一种低沉的、仿佛什么东西在缓慢呼吸的声响。
四人更加警惕,放轻脚步,缓缓向前。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洞窟入口。与之前那个有祭坛的溶洞不同,这个洞窟入口处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白色雾气,那雾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强烈的腐蚀性,手电光照射进去,竟然无法穿透多远!
而在那雾气边缘的岩石上,生长着一些颜色妖艳、形状怪异的菌类和苔藓,一看就知含有剧毒。
“是毒瘴!”胡八一脸色一变,“看这浓度,比外面山林里的厉害十倍不止!贸然进去,恐怕撑不过一时三刻!”
王胖子看着那翻滚的毒瘴,缩了缩脖子:“这咋办?咱们也没带防毒面具啊!”
张九歌凝视着那浓郁的毒瘴,他的“望气”之术能隐约看到,瘴气深处,似乎有一个更加庞大的能量源在运转,那低沉的“呼吸”声正是源自那里。他拿出那块新得到的人皮残片,发现残片上的火焰图腾在靠近毒瘴时,竟然微微散发出一丝温热。
他心中一动,尝试着将人皮残片举向前方。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残片上的火焰图腾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微弱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红光。那浓郁粘稠的毒瘴,在靠近这红光范围时,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般,缓缓向两侧退散,让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相对稀薄的通道!
“这残片能辟瘴!”张九歌惊喜道。
看来,这不仅是信物,更是进入核心区域的“通行证”!
“太好了!还是九歌你有办法!”王胖子喜出望外。
由张九歌手持人皮残片在前开路,胡八一三人紧随其后,四人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被毒瘴笼罩的洞窟。
瘴气在身前分开,又在身后合拢,视线严重受阻,只能看到脚下几步远的距离。那低沉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就在前方。
在瘴气中艰难前行了数十米,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走出了毒瘴的范围,来到了一个更加巨大、更加令人震撼的地下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