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滴——”
“滴——”
兜里的手机接连不断地传来新的消息，林晨皱了皱眉点开微信，发现依然是宿舍里那三位义子发过来的。
王烦烦：三妹你咋还不回来？你人到底在哪呢？
冯德华：发个位置，我也没吃饭，我去找你一块吃两口！
赵粤：↓我发起了位置共享。
“？？？？？？”
林晨差点被刚喝下去的冰美式给呛死。
不是，这仨人到底在发啥神经啊？
怎么个个都如饥似渴地搁这儿私聊自己，甚至还求起坐标来了？
咋，你们仨要拿洲际导弹轰我啊？
林晨懒得一一回复那三位仿佛吃错药了的神经，他随手在宿舍群里发了个“在学校南门咖啡厅喝咖啡呢”之后，便把手机静音并收了起来，转而小心翼翼地看向对坐的蔡秀景。
“所以......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林晨又喝了一口冰美式，他看着对面那仍旧有些放不开的蔡秀景，隐隐间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林晨并不清楚蔡秀景是如何找上自己的，但毕竟自己和她之前没事就会在弹幕里瞎聊天，保不准哪次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学校之类的给透露出来了。
林晨其实多少能够看出，锦绣她如此仓促地想要来和自己线下面基，那多半是有什么事想和自己当面说，又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想要当面和自己分享一下。
甚至是，她刚刚还说了什么“最后再来见你一面”之类的话......
“也不算是遇到困难吧，就是......”
蔡秀景握紧手中的咖啡杯，眼神飘忽着不知该看向哪里：“我......”
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像是早已深思熟虑过那般，毅然间鼓起勇气看向林晨的眼睛：“我......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以后不打算再接着直播了。”
“......啊？”
林晨当即愣住，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是......为什么啊？你唱歌这么好听，音乐天赋也很好，为什么不继续坚持下去呢？”
他记得蔡秀景在直播中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她的梦想一直是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并总有一天要登上那独属于自己的万人演唱会舞台。
蔡秀景：“唉，算啦！哪有什么天赋不天赋的，你看我，都播了快一年了，直播间却依然没什么观众来看......可能我天生就不适合吃这碗饭吧！”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一年来播的其实还挺累的......我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啦！”
虽然她的语气听上去很是轻松，但她的眼睛里却是再怎么故作随性也难以掩饰的落寞。
看着蔡秀景那故意装出来的释然模样，林晨顿时像是被猛然揪住了心那般很不好受。
可能其他人理解不了，但自己这个蹲守了她直播将近一年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对音乐的热爱和对梦想的执着呢？
他蓦地想到，好像自从那晚自己唐突地向她提了那个问题之后，蔡秀景便再没出现在自己的手机屏幕前，甚至是当自己再见到她时，这人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一蹶不振的模样。
强烈的愧疚感顿时填满林晨的内心：“是因为我......”
“和你没有关系。”
蔡秀景摇摇头打断林晨的话，她知道林晨肯定是在自责那天晚上的事：“老晨，我有些心里话想当面和你说......可能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喜欢唱歌的小主播而已，但是在我心里，你却从来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陪伴者，若不是你一直以来支持并鼓励着我，可能我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所以我才想着在最后再来见你一面的，因为你就是我在追梦道路上唯一放不下的那个人......我连感谢你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去怪你呢！”
她无奈地笑了笑，随即和林晨大致讲了讲那天下午发生的事。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也并不想去怪那个让我退钱的观众，因为这说白了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没办法做到在人前自信地展露自己......”
讲完后的蔡秀景眼眸低垂，像是在对丑小鸭变身白天鹅的憧憬，像是在对自己人生的彻底投降认命。
“可是......”
听完蔡秀景的讲述，林晨只感觉自己喉咙里有些涩涩的，他没想到竟然在自己唯一错过的那个下午，蔡秀景会被人如此刁难如此受委屈。
“......害！没事的老晨，我知道你很想劝我，但我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啦！”
蔡秀景摆手打断林晨那即将脱口而出安慰自己的话，她四下看了看周边那清冷无人的咖啡厅，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那般，鼓足勇气开口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戴着口罩直播吗？”
“不想。”
林晨当即摇了摇头，他知道蔡秀景一定是有她的难言之隐，更何况自己本身也不想再冒昧地去深究她的个人隐私了。
“闭上眼睛。”
蔡秀景并未理会林晨的回答，她只是声音略带颤抖地向他说着。
“......”
林晨看向她那不容辩驳的坚定眼神，在无奈叹了口气后，最终听了她的话闭上双眼。
他猜不出蔡秀景想要干什么，但他知道对面这位少女显然已经压抑了很久，肯定有什么东西是她迫切想要宣泄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前的黑暗扩大了听感内那静悄悄的环境音，他甚至能够听见少女那隐隐发颤的喘息声，一时间某种怪异的可能性猛然窜进到他的脑海。
有点不对劲啊，假如要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女主一旦让男主闭上眼睛，那下一秒岂不是直接就要亲上来了？？？
林晨顿时紧张到连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紧闭着的双眼也在万分忐忑中颤动着睫毛。
不是......姐们你不会要来真的吧？
咱俩今天这才是第一次线下面基吧？！
“......可以睁开了。”
意想之中那丰润柔软的唇感并未传来，反倒是蔡秀景那明显带有紧张的颤音将林晨从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林晨渐渐睁开眼睛，随即被眼前的一幕所惊艳到顿时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