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暖阁的烛火刚熄,天还蒙蒙亮,黄蓉就醒了——一夜没睡安稳,总惦记着郭靖和龙儿的消息,这会儿眼皮还发沉,心里的不安却比昨日更甚,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坐立难安。她披了件外袍,刚走到帐边,就扬声喊亲兵:“快!去城头吩咐守军,今日接着加强了望,只要见着一男一女两骑——男的魁梧,女的穿白衣,不管多远,立刻来报!半点都不能耽误!”)
亲兵刚应声跑出去,黄蓉又觉得不放心,转身让丫鬟取来月白绢纱,对着镜子仔细缠在后背——淡疤又浅了些,可她心里的慌却没减,总怕今日他们真来了,自己哪里没遮掩好。她又匀了层胭脂,把衣领拽得更严实些,才在暖阁里踱来踱去,目光时不时飘向窗外,盼着亲兵的身影早点出现,又怕真听到他们来的消息。
吕文德进来时,见她眼圈带着点青,笑着递过一碗热粥:“这是盼得一夜没睡好?放心,他们昨日没到,今日准来,跑不了。”
“谁盼了!我是怕他们在路上出变故。”黄蓉接过粥,却没什么胃口,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都这时候了,山道早干了,怎么还没消息?不会真走岔路了吧?”
而另一边,利州城外的溪镇客栈里,郭靖正小心翼翼扶着小龙女上马车——前日躲雨在山神庙里成事,天亮后又缠到天过午才罢,昨夜虽歇了一夜,小龙女还是没恢复好,腿软得站不稳,腰也酸得直不起来,连坐都得靠着软枕。郭靖心疼得不行,一早便雇了辆宽敞的马车,铺了厚厚的棉垫,让她舒舒服服躺着,自己则牵了马,跟在车边步行,反正离利州只剩半天路程,慢些走,今日总能赶到。
“郭大哥,会不会让黄姐姐等急了?”小龙女靠在马车软榻上,手里捏着郭靖给她剥的糖,声音软乎乎的,眼底还带着点未散的倦意,连说话都没力气。
“不急,你身子不舒服,咱们慢慢走。”郭靖走到车边,伸手替她掖了掖披风,“蓉儿那边,晚些到也没事,她知道你身子弱,不会怪咱们的。”说罢,他翻身上马,放缓缰绳,让马车稳稳跟在身后,目光时不时落在车帘上,生怕颠簸着她。
马车轱辘轱辘驶在山道上,速度虽慢,却稳得很。小龙女靠在软榻上,闭着眼养神,想起前日雨庙里的缠绵,脸颊还是忍不住泛红——甜是真甜,可后遗症也真重,这会儿浑身酸得像散了架,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累。郭靖跟在车边,时不时勒住马,等马车跟上,心里满是疼惜,只想着快点到利州,让她好好歇着。
而利州城头,守军已了望了两日,从最初的紧绷到如今的懈怠——昨日没见人影,今日眼看日头快落山,山道上只有零星行商,哪还有什么“一男一女两骑”?守军们打了个哈欠,眼神也没了往日的锐利,只草草扫了眼山道,便凑在一起闲聊,早把黄蓉“随时来报”的吩咐抛到了脑后。他们盯着的是“两人两骑”,哪料郭靖骑马、小龙女坐车,这般模样,刚好完美避过了他们的关注,马车慢悠悠驶进城门,竟没一个人察觉。
日头渐渐沉到山边,郭靖跟着马车,不知不觉就到了利州行辕门口。看门的门子正打盹,被马蹄声惊醒,见来的是个骑马的魁梧汉子,身后跟着辆马车,压根不认识郭靖的模样,皱着眉喝问:“来者何人?行辕重地,不许乱闯!”
郭靖勒住马,声音沉稳:“我是郭靖,来找我的夫人,也就是你们的黄军师。”
门子一听“郭靖”二字,吓得瞬间清醒,屁滚尿流地往里跑——黄军师念叨了两日的郭大侠,竟悄没声儿地来了!他连滚带爬冲进暖阁,喘着粗气喊:“黄……黄军师!郭……郭大侠来了!就在门口!说……说您是他夫人!”
黄蓉正坐在窗边发呆,一听这话,猛地站起身,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来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下意识摸了摸后背的绢纱,又理了理衣领,深吸一口气,快步往外走,心里又慌又急:怎么突然就来了?守军怎么没报信?
刚到行辕门口,就见郭靖牵着马站在那儿,身后的马车帘掀开,小龙女靠在软榻上,脸色泛着浅红,眉眼间带着倦意,看着病歪歪的。黄蓉走近了仔细一看,心里顿时明白了——这哪里是病,是刚承了欢娱的模样!
郭靖见她出来,脸上又红又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和小龙女的事——总不能说前日雨庙里的缠绵,说她没恢复好才坐车来吧?话堵在喉咙里,只憋出一句:“蓉儿……我们来了。”
黄蓉瞥了眼马车里的小龙女,又看了看郭靖窘迫的模样,眼底闪过丝了然,却没戳破,只是扬了扬眉:“稀客啊,郭大侠倒是会挑时候,悄没声儿就来了,让我们城头守军白了望了两日。”嘴上打趣,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她遮得严实,没露破绽,只是这两人的事,怕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