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梧桐树掉落最后一片叶子，入眼全是灰蒙的颜色，海城正式送别秋天，迎来冬季。
吹笙呼出一口气，凝结成的白色雾气模糊眉眼，让她看起来像是高而冷的冰凌。
走进室内，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
听见有小姑娘抱怨：“海城的冬天真冷，感觉脸都要被冻裂了。”
“虽然还没有下雪，最近温度都有零下十几度了吧......”
临近放年假，大家都很兴奋，门口窗户上也多了喜庆的小饰品。
有人偷偷靠近吹笙，递给她一张纸，放低音量问：“林秘书，今年有什么打算，还是留在海城过年吗？”
虽然林秘书从来不参加工作之外的活动，听小道消息说，她已经五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去年过年期间还被顾总带着去参加宴会。
问话的小秘书是去年刚入职的，那时候只觉得大美人被冷酷无情的资本家奴役。
现在看来，啧啧，只能说顾总是真没招了，打着工作的幌子才能得到和大美人相处的机会。
“今年要回去。”吹笙接过纸巾擦拭眼睫上水汽。
虽然世界剧情线崩掉，但是任务节点还是要过完，春节之前，吹笙就会离职。
“好吧。”小秘书有些失望，又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大美人。
最近各个部门都在筹备年会，顾氏集团十分人性化，年会表演节目全凭自愿，不过往年大部分节目都是外包出去。
今年估计也不例外。
下班，顾冕来接吹笙去选年会的礼服。
前四年吹笙都是作为顾冕的女伴出席，年会总是伴随着酒会，这时候就需要吹笙扮演一个花瓶角色，遇见难缠的合作伙伴就有理由推脱。
顾冕有长期合作的造型工作室，莉莉一看见吹笙就笑着迎接：“林小姐，好久不见，您又漂亮了。”
莉莉每次见到吹笙乐开了花，灵感喷涌而发，她入行十几年，这么漂亮的人也是头一遭，不管什么风格都能轻松驾驭，简直是每一位设计师、化妆师的灵感缪斯。
几位服装师、化妆师兴奋地围着吹笙，顾冕很是自觉找了个位置坐下，真不怪她们。
顾冕的礼服完全是按照吹笙的风格来，再说人帅穿什么都好看，前几年顾冕力求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情侣装。
甚至有时候是在吹笙打扮完之后，随便找了件同色系的礼服。
幸好造型师还有理智，问了一句年会的主题是什么？
“是‘新生’。”顾冕回答，每年主题来来回回就那几个，有时候还轮换着出现，次数多了就失去新意。
光是简短的几个字，造型师已经想好三四个创意，在吹笙身上绝对是仙女级别。
顾冕补充一句：“今天降温，这么舒服怎么来，最好不要高跟鞋。”
虽然会场有中央空调，顾冕还是不放心，而且站久了腿疼。
“好的，顾先生。”造型师回答。缩小了范围，能选择的就寥寥。
吹笙坐在沙发上，几个人给她卷头发。
顾冕悄摸坐过来，随手在框里拿了一本杂志，一阵正经像是研读什么重要的金融资讯。
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悄悄挑了一缕吹笙的秀发在手指间转圈。
母上大人教导，要不经意间制造暧昧氛围。
假正经。
吹笙随着笑意微微弯起，上唇抬起极小的弧度，似水波般柔和，这时候倒有了一些坏心思。
指尖洁白莹润，从大手中把自己的发丝抽走，像是不小心一般指甲划过手掌心，一片涟漪般的酥麻荡漾开。
“唔。”像是一下子被电流击中，顾冕不受控制轻吟出声。
旁边的侍者马上担忧地问：“顾先生，嗓子不舒服吗，需不需要热水？”
“......没事。”顾冕脊背挺直，表面还是一副精英模样，无所谓地摆摆手。
等侍者消失不见，就偷偷用湿漉漉的眼睛瞧着吹笙，里面带着羞涩和控诉。
顾冕发现了，只要是自己装作可怜，吹笙就总是心软。
对于吹笙的靠近没抗性是一方面，也有顾冕演的成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天生一对。
顾冕还心心念念着“惩罚”，想了将近两个月，好几个晚上难熬醒来，眼睛都是红的。
他现在蠢蠢欲动又克制着本性，再不吃点甜头就要憋坏了。
顾冕趁机张开手，干燥的手掌一整个把吹笙的包裹在里面，触感温润柔软，令人爱不释手。
他觉得还不满足，强硬地让两人十指交叉，缠缠绵绵像是一把锁，最好把两人锁住一辈子。
回过头，咧开嘴笑得傻气，标准的八颗牙齿，眼神亮而有神，现在应该惩罚他了吧。
既要又要。
吹笙看懂他的心思，长眉微挑，眼尾上扬，多了几分张扬的艳色，锋芒的美丽刺眼。
顾冕被这一眼看得红了耳尖，也不失望，像是小媳妇一般端正坐姿，长腿交叠，胸肌透过布料微微起伏。
站着的造型师一切尽收眼底：？
狗粮甜得发齁。
一言难尽看着顾冕，她实在没想到大总裁谈恋爱是这样个样子。
怎么形容来着？又纯情又闷骚。
几个造型师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做好发型，吹笙原本微卷的长发成了小波浪，混着白色的发带编了精致的辫子垂在胸前，看起来是温柔又知性。
上半生修身的露肩白色毛衣，配着淡绿色直筒长裙，还有一双不带跟的靴子，轻便保暖也适合正式场合。
戴上璀璨的钻石项链，优美的肩颈线条丝毫没有被夺去风采，更衬得像是一尊精美脆弱的玉白瓷器。
莉莉真心夸赞道：“简直就是美丽的森林女神。”偏过头看着顾冕，多一些平静的班味儿，“顾先生，到您了。”
说实话，顾冕的身材样貌都不错，在身宽体胖的总裁里面也是独一份，但在非凡的美貌面前就不太够看，有时候吹笙一来，她们几个就看不见顾冕这个人。
算了别想了，莉莉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客户，幸好顾冕不挑。
只要是和吹笙配套他就乐呵呵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