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隆正帝遇袭,原定于当天下午的赏赐和宴饮环节也取消了。
整个皇家猎场笼罩在紧张和肃杀的气氛中,营地仍旧处于戒严状态,禁军防守和巡逻的力度空前。
天色渐黑,营地里点起无数篝火,贾琏来叫他出去吃晚饭。
贾璋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再度变成翩翩公子的模样。
夜风微凉,但勋贵子弟们聚在篝火旁烤肉,气氛却十分热络。
毫无疑问,贾璋再次成为中心人物,在场之人无不带着奉承和结交之意。
贾璋从容应对,也不居功自傲,和这些公侯之家建立更深的联系,对贾家也有好处,这也是他这个族长的职责。
短短四五天的围猎之行,他就从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一跃成为勋贵圈中最为耀眼、前途最不可限量的年轻俊杰。
神乎其技的箭术、救驾之功、御赐宝弓、深不可测的武力……
每一样都足以让人津津乐道,更别提全都汇聚于一人之身。
勋贵子弟们聚集在一起举行篝火烤肉晚会,加深彼此的情谊。
但是,因为白天的刺杀,也有许多人焦头烂额,辗转难眠。
次日寅时,天还未亮,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便响彻了整个营地。
起床、洗漱、收拾行装、匆匆用过早饭后,各支队伍开始整队,准备返程。
辰时初,朝阳初升,大军正式开拔,浩浩荡荡返回神京。
按照惯例,贾璋本该在勋贵子弟的队伍中,和他们同行。
但队伍刚集结完毕,大太监夏守忠便又一次寻了过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贾公子,传陛下口谕,宣您至御前随行护卫。”
贾璋心领神会,想必隆正帝经过昨日之事,仍心有余悸,担心返程途中再次遇到埋伏,这才特意将他这个最强射手带在身边。
即便发生意外,有贾璋在身边,胜算都要多出几成。
“草民遵旨。”贾璋拱手领命,跟着夏守忠在无数道羡慕、敬畏、钦佩的目光注视下,走到被大内侍卫们严密护卫的天子龙辇旁。
侍卫们见到他来,纷纷主动抱拳行礼,态度极为客气,甚至带着几分感激。
他们比谁都清楚,昨日若无贾璋协助,他们这些人,还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说贾璋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贾璋亦拱手还礼,态度谦和,和隆正帝的御前侍卫们打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大军开拔,旌旗招展,队伍绵延数里。
一路上,所有禁军和侍卫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所幸,并未发生任何意外,一路平安无事。
约莫申时,巍峨的神京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直到大军浩浩荡荡穿过城门,进入城内,所有人才不约而同地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许。
队伍一路行至皇城外,四天前的早晨,他们就是从这儿出发的。
耗时五天,围猎终于结束了。
隆正帝在进皇城前,命人停下御辇,掀开窗帘看向贾璋,“贾爱卿,朕昨日见你伤得不轻,猛兽血肉对武者有滋补之效,你拿些回去好好补补。”
随即,他对两个侍卫吩咐道,“去拿一熊一虎给贾爱卿装车,送去荣国府。”
贾璋微微一愣,他啥时候成爱卿了?
突然对他这么好,必然和系统好感度有关。
贾璋上道地跪地谢恩,“臣,贾璋,谢陛下隆恩!”
“陛下体恤,臣感激涕零!”
隆正帝喊他爱卿,他再称草民就是不给隆正帝面子了。
隆正帝闻言,满意地笑了笑,“行,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说罢,隆正帝放下窗帘,御辇缓缓启动,在禁军和侍卫们的簇拥下进入皇城。
待隆正帝和皇子们进入皇城,宗室成员和随行官员们也都各自散了。
人群中的徐涛,目光阴鸷地狠狠瞪了贾璋一眼,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此次围猎,要说谁最出风头,非贾璋莫属。
而且,还在比试中将他狠狠按在地上摩擦,让他颜面扫地。
贾璋都懒得理他这个小废物,他送给忠顺王府的“大礼”,够他们受的。
后面的勋贵子弟们也都打马围了上来,纷纷笑着拱手和贾璋告辞,言语间无比热络:
“宝兄弟,今日暂且别过,改日定要过府一叙!”
“是啊宝兄弟,以后常来往!”
“贾兄,保重!我等先告辞了!”
贾璋一一客气回礼。
待众人散去,又有两个侍卫拉了一辆马车过来,其中一人抱拳道,“贾公子,这是陛下吩咐,让我等送去府上的。”
贾璋也拱了拱手,“有劳了!”
两个侍卫俱是客气还礼,“贾公子,您就别和我们客气了。”
然后,贾璋这才和贾琏、贾蓉、三名随从,以及负责运送猛兽的两个侍卫,一起往荣国府行去。
到了宁荣街,荣国府门口,贾璋忙让贾大将车上东西搬下来。
只见一熊一虎都是处理好的,皮毛、血、骨、肉,各种内脏被分门别类,处理得很是妥当,不愧是出于皇家之手。
贾大三下五除二就搬完了,两个侍卫完成任务,客气地对着贾璋抱拳:“贾公子,我等还需回宫复命,告辞。”
“有劳二位。”贾璋拱手相送。
这一熊一虎少说也有一两千斤,虽然算不上珍贵,但胜在稀缺。
看着地上摆放着的猛兽部件,贾蓉的眼睛都看直了,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没等他开口,贾璋就抢先道,“别着急,等明儿我分好后,亲自给你送过去。”
贾蓉指着一个部件,笑道:“宝二叔,能不能把那个给侄儿?”
贾璋顺着他的手指,定睛一看,顿时脸色一沉,没好气道:“蓉哥儿,你这么年轻,还需要这个?”
送是不可能送的,送给他祸祸秦可卿吗?
贾璋的脑海中闪过秦可卿那绝美的容颜,傲人的身材,袅娜的风情......
他打定主意,就算拿去喂狗,也不能给贾蓉!
贾蓉闻言,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
除了那玩意儿,别的东西,他还真不感兴趣,他又不练武,要这些猛兽血肉也没啥用处。
他叹了口气,讪讪道,“行吧!琏二叔,宝二叔,那侄儿先回去了。”
说罢,贾蓉就带着他的小厮喜儿,悻悻回了宁国府。
贾琏笑道,“宝兄弟,你莫不是要留着自己用?”
“啊?”贾璋连忙摇头,“我还需要这个?”
贾琏贱兮兮地笑道,“宝兄弟,别不好意思承认。”
“我听说练武损耗气血,最是损耗身体......”
贾璋单手提起一半的东西,约莫有大几百斤,气定神闲对贾琏道,“琏二哥,你看我还虚吗?”
贾琏看得目瞪口呆,好奇问道:“宝兄弟,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
贾璋一边提着东西,一边理所当然道,“什么叫突然?我之前也很厉害的好吧,只是琏二哥没发现罢了。”
“练武嘛,那当然是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练武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持之以恒,才练出来的。”
“至于境界,反正不低就是了!”
贾琏当即追问,“不低是有多高?”
贾璋淡淡道,“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咯。”
说着,贾璋和贾大就各自提着一半的东西进了荣国府。
门房小厮们本来想帮忙,但贾璋嫌他们碍事,干脆自己顺手就搬了。
贾琏看着贾璋的背影,心中不由惊叹,宝兄弟还真是......刻苦啊!
不过,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前也没见宝兄弟练过啊。
贾琏满心疑惑地带着自己的小厮兴儿也进了荣国府,回了自家的院子。
贾璋和贾大则提着东西,来到亲兵院,准备分配物资。
看着这些东西,贾璋心里盘算着。
两张上好的皮毛,可以给贾母和王夫人。
血液、内脏和骨骼,这些是对练武之人滋补气血、打熬筋骨有用的东西,留给贾大五人,正好物尽其用。
至于他自己,有系统奖励的丹药,根本用不上这些。
重量最多的猛兽肉,反而没什么太大价值,可以分成五份,贾母、大房、二房、宁国府、薛家各一份。
贾蓉想要的那两个玩意儿,他想了想,还是给薛蟠吧,还能做个顺水人情。
重要的是,薛蟠吃了也没有作用,不能祸祸人,还得念着他的人情。
至于他自己,开什么玩笑,他龙精虎猛,还需要那玩意儿?
想好后,他立即吩咐道,“贾大,你待会儿将这两张皮子送去针织房,让师傅们好生鞣制。”
“除了给宁国府的一只熊掌、虎腿和几十斤肉;给薛家的两个玩意儿和几十斤肉,其他的都送去厨房。”
“记得给他们说,熊掌和虎腿,老太太,大老爷和二老爷各一份,其他的肉,各院都要有。”
贾大连忙应了,“是,二爷!”
贾璋看着剩下的东西,继续道:“这些血液,骨骼和内脏,应该对练武有些用,你们自行处置吧。”
贾大五人心里满是感动,抱拳道:“谢二爷赏,属下愿为二爷效死!”
贾璋拍了拍贾大的肩膀,“好生提升实力,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分配完这一熊一虎,贾璋这才离开亲兵院,向荣庆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