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璋心中一凛,暗道这王熙凤果然眼毒心细,这么快就注意到萧钰了,而且似乎还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面上不露声色,用玩笑的语气说道:“怎么?凤姐姐如今还吃起我的醋来了?”
王熙凤被他这话堵得一噎,脸上瞬间飞起一抹红霞,轻啐了一口,“呸!谁吃你的飞醋了?我犯不着!”
“不过是瞧着这姑娘气度不凡,随口一问罢了。”
她嘴上说得硬气,但心底却闪过一丝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和……酸涩?
她迅速压下这种奇怪的情绪,不再看贾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爽利,“行了,不跟你贫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罢,她不再停留,带着一阵香风,快步离开了绛芸轩。
临走之前,她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想再看看那姑娘,只是萧钰此刻却不在院中。
她甚至连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吃醋,还是从这女子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身段,那气质,那眉眼间的风情……
总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摇了摇头,将这念头暂且压下。
罢了,许是自己多心了。
贾璋望着王熙凤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暗自松了口气。
王熙凤这妮子的感觉还真是敏锐得可怕!
看来,以后得尽量避免萧钰和她接触了。
虽然以王熙凤的精明,以及和自己的关系,即便她知道什么,也不会出去乱说。
但是,这种事终究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风险才能越低。
“宝玉。”黛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贾璋转过身,只见黛玉、萧钰、香菱三人正从屋里出来。
黛玉随口问道:“凤姐姐这么快就走了?”
贾璋微微颔首,轻描淡写道:“嗯,只是一点儿小事,来问问我的意见,说完就走了。”
黛玉见他不想多说,也就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贾璋走回石桌旁,拿起木剑,正色道:“休息好了,那咱们就继续吧。”
紧接着,院中再次响起了木剑破空的声音和贾璋耐心的讲解声。
冬日和煦的阳光,轻轻洒落。
院中木剑挥舞,衣袂飘飘。
三个姿容绝色的女子,身姿曼妙地舞剑,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又过了约莫两刻钟,大概到了巳正时分,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爷,有吏部的官员找您,门子已经领到外书房去了,正等着您呢。”
贾璋循声望去,只见小厮茗烟低头站在门口。
他收剑而立,心中了然,吏部官员找他,八成是任命文书下来了。
他转身对三女道:“今儿也练了大半个时辰了,接下来你们自己安排吧。”
“我有些事儿,要出去一趟。”
说罢,他潇洒地将手中的木剑随手一抛。
木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石桌之上,落地无声。
这一手功夫,看得三女都是眼前一亮,异彩连连。
贾璋不再多言,领着茗烟匆匆离开绛芸轩,朝外书房而去。
路上,贾璋一边整理着刚才因练剑而略显松散的衣襟,一边问道:“茗烟,可知来的这位大人姓甚名谁?是何官职?”
茗烟连忙答道:“回二爷,听门子说,姓钱,是吏部的左侍郎!”
“吏部左侍郎?!”贾璋眉头微挑。
正三品的朝廷要员,可比他这个从四品的镇抚使官职高多了。
不过,除了官职,他还有爵位在身。
大乾朝的爵位,公、侯、伯都是超品,子爵是正一品,男爵是正二品。
虽然爵位不是官职,没什么实权,更多的是一种荣誉和身份地位的象征。
但是,有了这层身份的加持,朝中官员见了他也得客气几分,谁也不敢轻视。
很快,贾璋便来到他的外书房。
只见院中除了他的小厮外,还站着两个小吏,手中各捧着一个托盘,神色恭敬,低头侍立。
贾璋整了整神色,迈着沉稳的步伐踏进书房。
只见书房内,客座上正坐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
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面相方正,炯炯有神,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干练。
贾璋一进去,便拱手笑道:“钱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中年男子见贾璋进来,连忙起身,拱手还礼,“下官吏部左侍郎钱开,见过子爵大人!”
“贾大人简在帝心,深受陛下信重。此次任命,陛下更是再三催促,要求尽快办理。”
“下官这才不敢耽搁,一拿到告身,便立刻给您送过来了。”
“冒昧叨扰,还望贾大人海涵!”
这钱开一见面就抬出隆正帝,还说他“简在帝心”,贾璋心里了然,这位钱侍郎,应该是陛下的人,而且多半还是心腹。
人事权、财权、兵权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是最重要的。
吏部掌人、户部掌钱、兵部掌兵,核心三部中的核心官员,不可能不是心腹。
贾璋面上笑容更盛,客气道:“岂敢岂敢,都是替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何谈叨扰?”
确认过眼神,都是隆正帝的人。
钱开见贾璋如此上道,也不过多寒暄,拿出一份帖子,双手递给贾璋,正色道:“贾大人,这便是您的告身。”
贾璋双手接过,展开细看。
只见上面写着他的姓名、籍贯、出身、所授官职等信息,还加盖了皇帝印玺和吏部大印。
贾璋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点头道:“有劳钱大人!”
钱开见他确认完,对门外小吏吩咐道,“将东西拿上来!”
门外那两名小吏立刻捧着东西躬身走了进来。
钱开先是从一个锦盒中取出一块牙云纹腰牌,递给贾璋,“贾大人,此乃南镇抚使的身份腰牌。”
他语气郑重,“锦衣卫镇抚使职位特殊,由陛下直接管辖,凭此腰牌可进入皇宫,贾大人务必妥善保管。”
贾璋双手接过,只见正面上刻着“锦衣卫”,背面刻着“南镇抚使”。
紧接着,钱开又指着托盘上的几套衣服,“这是南镇抚使的朝服、公服、常服。”
朝服在最庄严、隆重的场合才能穿;公服在参加朝会、坐衙升堂时穿;常服则在日常办公中穿,绝大多数情况都是穿常服。
虽说是衣服,其实就是一些布料和相应的配饰、图样,官员还需按照固定的规制,结合自己的体型进行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