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林朝夕并未追问他去见了谁,还是要买房,陈琛拗不过她,就在同城App上找一找有没有二手房,坐在林朝夕旁边,问她的意见,结果她又不想要人住过的。
天亮醒来,小梁要出差,陈琛早早起床送她去机场。
回来的半路上,林朝夕发消息说他爸去了。
不用说是为陈丽说情,想让陈琛谅解。
怕他拿捏妈妈,陈琛第一时间赶回去。
一进家,就见他爸从沙发上站起来。
董心音在厨房做饭。
林朝夕,陈琛不让她管,可能吵醒之后又睡着了。
他爸陈整风带点不安问:“琛琛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让陈年去接你,咱们家也摆个家宴。”
陈琛冷笑:“我回来和你们家有啥关系呢,你该不是让陈年跟陈丽一样,到机场堵我打我吗?谅解陈丽的话,希望你免开尊口,我可没招她,带着我媳妇看房呢,她上来让我还钱,说两句说不过,她就冲上来打我和我老婆,我护着我老婆,被她一阵打,然后你屁颠屁颠跑来,让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凭什么?还有我上学,我妈从你这儿拿的钱,我可以一分不少地给你,前提是你要出具一份断亲书。否则我不欠你一分钱……”
陈整风着急道:“谁说你欠钱了呢?”
陈琛说:“你女儿呀。这不是我不承认,人家就打我吗?你回去给你老婆孩子说清楚呀,是不是?”
陈整风无奈一摆手:“行了,行了,不说这事儿了,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他又说:“我是说,房子准备买到哪?”
陈琛说:“和你也没关系。”
陈整风无奈说:“我好帮你。”
陈琛问:“帮我,要不把陈年的婚房给我?”
陈整风愣了一下说:“你弟二十八九了,在咱们这边还不结婚,都快打光棍了,你要他婚房干什么呀?”
陈琛啧啧称奇:“我比我弟小?”
陈整风想起来了,他弟年龄大了,那他呢。
陈琛说:“不舍得就算了,我估计婚房也是白准备,要不卖给我,换两个钱到外地找。陈家的家风不好,谁听说你们一家人的事情,谁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呀。”
陈整风怒道:“人家找好了。”
陈琛别有用心地说:“我不信。”
董心音怕两个人吵起来了,关了火,站在厨房门口。
林朝夕也起来,加套了件衣衫去洗手间。
陈整风看着林朝夕从一旁穿过,想叫一声,不知道叫什么,问陈琛说:“你媳妇叫啥?”
董心音告诉说:“叫朝夕。林朝夕。”
她走来说:“你要没啥事儿了,你回去吧,我们吃好早饭,一家三口一起去市里看看房。”
林朝夕把她说服了。
董心音说:“你儿子年龄大了,婚房准备好了,我们家琛琛年龄不大,媳妇都带回来了,不能买房子呢,又没让你出一分钱,闹,闹,就该抓她,好像你的钱都给了我们琛琛一样,见过你的钱吗。”
陈整风还是不走。
他说:“按说我知道琛琛没错,是陈丽的错,但她是个妹妹,找个像样的工作多不容易,你把她一拘留,她吃不了苦不说,单位那边人家愿意吗?而且我还听说,陈琛去验伤了,狠心把他妹妹送去坐牢?就算了好不好?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请你们大度,别报在她身上,她妈给我闹了一夜,我这才腆着老脸来了,你们不出具谅解书,我不走。”
陈琛拿出手机:“你不走我就报警,你试试嘛,现在警察出警可快了。”
陈整风终于忍不住发作了:“你去报警,你报警,你让人抓你爸爸走,你个逆子。”
董心音脸扭到一旁,埋怨陈琛说:“又来了,你惹他干啥?他想坐在这坐在这儿呗。”
林朝夕手机响了。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琪在庙堂,将状纸押至在了爷的大堂上……”
是这铃声。
林朝夕“喂”了一声,捂着手机回房间了,她故意的,她才不让公公高声大嚷,再吓到肚子里的宝宝呢。
陈整风一下崩了。
他吼不着林朝夕,用手一指方向,冲陈琛大叫:“你个逆子。你给她说什么,她放的什么东西……”
陈琛勾勾嘴角。
他也怀疑林朝夕是故意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笑着说:“我媳妇怕我变心,用铃声警告我呢,你破防什么呢,跟你有关系吗?再不走我真报警,昨天跟苏警官一块吃了个饭,苏警官说了,你们家人要是再闹,让我直接给她打电话。”
陈整风被赶走,听到门砰地一声,带着胜利磕出巨响,不由潸然道:“这个逆子呀。逆子。”
林朝夕出来,告诉说:“老公。刚是老陈厂长打电话,说商务局领导听说我们回来投资,要我们下午去迎宾馆开个接洽会。”
陈琛失笑:“你是真接电话,不是气咱爸来着。那你铃声也是碰巧了?”
上午到市里去找房子,看了几家林朝夕妥协,觉得还不错的二手房。
没拍定。
午饭是跟老陈厂长一起吃的。
他那边改建酒厂、办展厅,增加民宿设施,上头各个部门分管,因为上报项目,提到扩大投资,商务局相关领导一直很关心,听说陈琛两口子回来了,才想到跟接洽。
也不只是看一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没有,也是希望陈琛他们的投资能够符合他们大方向的规划。
下午到迎宾馆。
说实话,陈琛觉得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投资最尴尬,因为接见你的都是中层领导,他们很难解决你的具体问题,却要逼着你把问题告诉他们。
陈琛这边因为生意性质的不同,鲜有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在迎宾馆等了一会儿,刚刚等到商务局的人,碰到陈年了。
陈年跟他长得有点像,大概从小营养比他充足,看起来比他壮,但身高却有所不及。
林朝夕也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陈年矮一些,但额头更饱满,棱角更分明, 在别人眼里算得上英武,只是衣着品味跟不上,举手投足,气质也显得拉胯。
林朝夕还是觉得自家老公看着顺眼。
陈年竟然主动来打招呼:“哥。这是嫂子吗?真是漂亮,我记得当年夏娟拒绝你,你说将来一定找个比夏娟更漂亮的,没想到真的做到了。”
林朝夕轻声冷哼。
她第一次回来,就有很多亲戚朋友提起夏娟,大家多数都是无心的,但这一次,林朝夕判断陈年是故意的。
商务局这边的工作人员满脸惊讶,眼神在两边移动,脱口道:“陈总是陈科长的哥哥?”
几乎是异口同声。
陈琛说:“不是。”
陈成说:“是。”
陈琛笑笑说:“想攀附我呀,对不起,我不给你这个机会,我不承认,你们家也攀附不着。”
他牵上林朝夕,给老陈厂长一个眼神,转身就走。
林朝夕小声教导说:“应该说咱们不高攀他,你怎么这么说,显得那么傲呢。”
陈琛说:“他妹还在拘留所呢,他会不会再找我们呢,马上我们跟政府上的人打交道,他会不会往跟前贴,在里头假关切,实际上是搞破坏呢,但凡他以后想靠近了,别人都知道他想舔我不好吗?客客气气,说咱们高攀不起,不是抬高他了吗?”
林朝夕说:“我感觉他也没那么坏呀?你连虚伪几句都不想?”
陈琛说:“你别被外表骗了,他很坏的,但没我坏,血脉压制,所以斗不过的时候,他就该现场表演受委屈了。”
林朝夕问:“跟言情剧里头的小三一样,摸摸就哭,趁人不备,就自己倒地?”
陈琛说:“对。没错。你不信你回头去大厅听一会儿,他该在给人道委屈了,跟人说我是他哥,他做了多少努力,我就是不原谅他和他们家,以此博取周围人的同情。”
坐下等商务局领导期间,电话响了,是苏晚的。
陈琛接起来说:“马上要跟你们商务局的领导开会,你有啥事儿,你赶快说。”
苏晚说:“也没啥事儿,就是陈年刚刚给我打电话……”
陈琛嘴角一勾,直接在会议室开免提了。
她说:“陈年说他想跟你和好,你不搭理他,说他高攀不起,这么多年他对你这个哥哥仁至义尽了,结果就是暖不化你,他伤心难过,打电话找我倾诉,我就给你打电话了。要不你就……”
因为电话声音大,陈琛旁若无人,会议室已经坐了一小半人了,突然意识到不该打搅这位性格古怪的陈总打电话,反而鸦雀无声了。
林朝夕碰碰陈琛,提醒他。
陈琛是故意开免提的,附耳给她说了两句,就又打电话了。
陈琛笑了,对着电话喊:“你的意思,我也虚伪两句,别显得那么难堪?”
苏晚说:“对。也是为了你好,你别的问题没有,就是太个性了,你就是真的觉得他有点假,你也跟他虚伪两句呀。”
陈琛问:“你也觉得他假?”
苏晚无奈一笑说:“这两天他快把你恨死了,昨晚送完你,去给他们家回话,他妈、他都在那,说话都很难听……算了,不说了,你怎么去迎宾馆了?他问商务局的人,结果你的人不让商务局的人说,他没问出来,他让我设法找你打听、打听。”
老陈厂长走在最后,应该是掉头回去,把商务局的人也喊走了的。
陈琛问:“于是你就甘心做探子?”
苏晚说:“我也想知道呀。”
陈琛说:“我老婆家里条件好,有点钱,她答应我回我家乡投资,这不领导知道我傍了个富婆,想替我们把一下关,听听我们投资什么项目吧?”
林朝夕的脸刷地红了,回身就掐陈琛,还打了他两拳头。
周围商务局的人也先后笑了起来。
苏晚意识到什么,挂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