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大家准时从别墅出发。
六点,车子停在了“好芒吖”酒吧的门口。
一个樱花粉狼尾发型、气质十分儒雅的男人安静地站在那里。
然而,他接下来的行为和他的外表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狂野。
他在看到刚下车的舒冬至的时,书卷气瞬间被狂喜打破,一个猛牛冲撞,直奔舒冬至,一声惊雷:“小舒儿!”
“大夏儿!”舒冬至虎躯一震,也立马冲向他。
两人碰头之后,当即来了一套炫酷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打招呼小连招,把旁人震惊得当场愣在了原地。
【巩斯维:ber,他俩啥也没说,我咋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呢?】
【插不上郁闷的呢】
舒冬至转头看向众人,脸上的激动之色还未褪去:“介绍一下吧,这是我们的老板,夏佑。”
夏佑又恢复了一派温润的样子:“大家好啊,欢迎你们来到好芒吖,我一直有在关注你们的节目。”
他一个个看过去,准确地叫出了五人的名字。
他最后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巩斯维一眼:“小伙子不上镜啊,真人比屏幕里的帅多了。”
巩斯维眼里藏不住的敌意在听到这句话时,消散了一大半:“谢谢。”
夏佑又看了看舒冬至,凑近她耳边,轻声揶揄道:“小舒儿,这世上的好男人就是珍稀动物,碰上一个都算是走了大运了,你现在身边就有一个,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舒冬至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他们呢?”
夏佑被她压弯了腰,笑道:“在里面。”
舒冬至揽着他,抬脚往里面走:“让我看看是谁没有来迎接我最炫vocal舒冬至啊。”
而巩斯维眼里的敌意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点淡淡的不知所措,以及被含着喜悦分子的火星子点燃,迅速蔓延至眼底的两簇愉悦摇摆的火苗。
【以为是情敌,结果是大哥哈哈哈哈哈】
【他们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好松弛哦,我要是敢这样对我老板,我老板肯定一板砖就给我干趴下了】
【这个老板一出来,我就有一种感觉,好芒吖的氛围应该会比蔚肆的还要好很多】
【怎么,是巩斯维不好吗?】
【感觉巩斯维有点不太近人情,当然我说的这个人里面,肯定是要除去舒冬至的】
他们刚走近员工休息室,两男两女四个人就迎了上来。
舒冬至一一给巩斯维他们介绍。
她先走到了一个留着蓝色挑染鲻鱼头的女生旁边:“这位是我们的贝斯手,孙筱。”
孙筱看起来特别高冷,只是淡淡地对几人点了下头。
她的身高和苏礼染的差不多,不过两人的性格差很多。
孙筱完全就是一整个冷酷御姐。
【啊啊啊,姐姐我可以!】
【就她?贝斯手?怎么长这样啊?留的什么发型啊?还这么拽,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啊?我鼻血都滋出来了】
“她也是我的邻居。”舒冬至不好意思地在把头靠在孙筱的肩膀上,“就是一直忍受我那个能炸开天灵盖的闹钟的绝世好邻居。”
也是知道她要来录节目,给她买了一套新的化妆品,连夜教她化妆的那个同事。
孙筱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舒冬至的脑袋:“最近没有你的闹钟,我迟到了好几次。”
“是啊。”夏佑点头,笑盈盈地看着两人,“不过我都没记。”
孙筱垂下睫毛:“是的。”
察觉到夏佑和孙筱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舒冬至直起了身体。
夏佑今年35岁了,和前妻离婚5年,有一个7岁的女儿。
他也是离婚后才开了这家酒吧的。
而孙筱今年才25岁,大学刚毕业就在这里工作了,算算也有三年了。
夏佑和他的前妻在一起十多年,感情一直都很好,也是后面合伙做生意闹掰了,感情才破裂的。
他离婚后一心只想好好照顾女儿,没有发展新的感情的想法。
只不过感情的事情是没办法控制的,夏佑离婚第二年遇到了孙筱,再次坠入了爱河。
不过年龄的差距摆在那里,他还离过婚,还有一个孩子,所以他一直都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
要不是舒冬至觉醒了,她也不知道夏佑一直暗恋孙筱。
小说里也没有交代他俩最后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知道了这层感情,舒冬至看他们俩的时候,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不过,虽然夏佑人很好,但舒冬至还是希望孙筱能选择一个更好的。
毕竟孙筱还这么年轻,没必要选择一个离婚带娃的男人。
这世上的好男人是不多,但他们芒果乐队就占了俩。
舒冬至拍了一下旁边的那个留着大背头,穿着炫酷皮衣的男生的肩膀:“这位是我们的鼓手,肖扬。”
22岁,年轻有为,打鼓特带感,感情经验为零,跟女孩子对视一眼都会脸红。
肖扬仰头,笑得开朗。
【弟弟,太过单纯不是什么好事,我是一个热心群众,如果你想体验一段撕心裂肺的感情,从此摆脱单纯,欢迎联系我】
【前面那个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不过弟弟,你考虑一下我吧,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人在床上打鼓】
【你打个屁股!】
【她们都是坏人,不要理她们,call me,我带你游山玩水,纵享人间极乐】
【我迟早要被你们这些黄芯子直女吓晕】
舒冬至继续介绍另一个留着一头及肩长发,气质忧郁的好男人:“这位是我们的吉他手,莫问。”
26岁,私生活干净,性格稳定,无不良嗜好。
【莫问?可倘若我偏要问呢?哈喽,可以合葬吗?】
【不知公子芳龄几许,可有婚配?不知小女子可否有机会能与公子原地结婚?】
【我观公子十分忧郁,小女子不才,最大的本事就是逗人开心,愿得公子青睐】
【公子两道柳眉微蹙,就已是绝色,我愿与公子在江湖悠悠,同饮一壶浊酒】
【快哉,快哉!】
【神经病啊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冬至最后来到那个彩色水母头的女生旁边:“这位是我们的键盘手,郑喜。”
郑喜不笑的时候可可爱爱,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甜,像一颗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糖果:“大家好呀~”
【泥嚎呀小姐姐~】
【小水母,游啊游,游到我怀里!】
【我不行了,这个乐队在疯狂给我下蛊】
【好奇怪啊,怎么这里这么多五颜六色的头发,我都没想到杀马特】
【可能是气质的问题,他们和沈律顽的那些摄影师们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他们看起来就是非常有自己的态度的那一类人】
【太潮了,在地铁碰到他们,我绝对都不敢抬头】
因为酒吧是包晚餐的,所以舒冬至就厚着脸皮带着巩斯维他们来蹭饭了。
其实根本就不用她说,夏佑就已经和同事们给他们六个人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
舒冬至这次选择跟久违的老板和同事们坐在一起。
大家聊着以前的趣事,聊着最近发生的乐子,聊音乐,聊梦想,度过了一段短暂又愉快的时光。
热闹的欢笑声中,巩斯维的视线穿过人群,定定地停在了舒冬至的脸上。
舒冬至似有所感,她抬眸看过去的那一瞬间,心中猛地一震。
那是一种带着深深的遗憾,和劫后余生般的,淡淡的释怀的眼神。
舒冬至能看懂巩斯维的眼神,却看不懂他的内心。
他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才露出了这样的眼神呢?
为什么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她的心会感到一阵隐秘的刺痛?
【天啊……巩斯维的这个眼神】
【别搞啊巩斯维,别让我这么早就哭】
【我大概能看出来一点,他是觉得舒冬至的过去他没能参与,所以感到很遗憾吗?】
【以舒冬至现在的态度来看,他们未来也不一定能够在一起呢】
【现在能多看一眼就是赚到了呜呜呜】
吃饱喝足,开始彩排。
舒冬至要确保所有人都能顺利完成,才能安心准备自己的事情。
所以彩排和正式演出,她都把自己的那部分放在了最后。
线上沟通只有一个笼统的概念,现场还有很多需要调整的地方。
乐队的成员都特别优秀,基本上只要简单地跟他们说一下,他们很快就能get到她的点。
稳固了大框架,舒冬至就让巩斯维他们五人自己跟孙筱他们四人沟通细节了。
临近八点,大家在做最后的调整。
孙筱给舒冬至化了一个舞台妆,还帮她换了一套演出服。
巩斯维紧张完,这下轮到舒冬至紧张了。
巩斯维可能是假紧张,舒冬至是真紧张。
她坐在靠近舞台中央的椅子上,抱着淼叮,准备最后再练练手感,感受一下舞台的氛围。
莫问弹的是电吉他,电吉他和木吉他在音色上会有一些区别,而两种效果她都想要。
舒冬至摸了摸淼叮触感细腻的琴身,默默给自己打气。
就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然从她身后将她笼罩。
接着,一双修长的手拨动了她的琴弦。
舒冬至心中一动,往后仰头,就看到巩斯维低着头在对她笑。
巩斯维靠近了一点,垂眸浅笑,继续拨动她的琴弦。
这个调子舒冬至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她想了想,配合着巩斯维的节奏,开始按弦。
一曲《克罗地亚狂想曲》流畅地从二人的指间流出。
舒冬至一边兴奋,一边震惊,逐渐沉浸。
两人并没有完全按照谱子来,而是加了自己的很多想法在里面。
而这些想法碰撞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曲调。
到最后,他们弹的完全就是一首全新的曲子了。
而乐声里的感情还在不断交织,无限递进,充沛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惊叹所有人都感官。
期间,他们无数次被对方惊讶到。
手指交错间,两人频频对视,笑容肆意绽放。
【《斯冬style感情进行曲》】
【就这样合奏上了?】
【激情双排】
【巩斯维你居然会弹吉他,那你之前在那里装什么啊?】
【装,只是一种选择,不装,也只是一种选择】
【谁敢想这是他俩在没有任何彩排的情况下弹出来的?】
【我说实话,斯冬的吉他合奏,比那次雪悦在别墅里四手联弹钢琴的配合度高多了】
【这默契,我就问,还有谁?】
【杀了我给他俩助助兴!】
【听得我灵魂都升华了,他们的灵魂肯定已经深深共鸣了吧?】
【何止共鸣,感觉已经缠绵了】
一曲完毕,掌声雷动。
舒冬至这才猛然惊觉,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的这一段即兴的合奏,直接变成了开场秀。
舒冬至赶紧站起来,按着巩斯维一起朝观众席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然后抱着吉他,拉着巩斯维慌忙又雀跃地撤退了。
下台后,舒冬至直接给了巩斯维一掌,笑骂道:“你小子会弹吉他啊!”
巩斯维捂住自己的手臂,低头偷笑:“我只学了这一首,不想献丑,更不想在你面前出糗。”
【真的吗?我都被你骗怕了】
【从现在开始,巩斯维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沉默了几秒后。
舒冬至蓦地认真:“斯维,谢谢你。”
巩斯维骤然抬头:“冬冬,帮帮我。”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的口。
舒冬至问他:“帮你干什么?”
巩斯维扭捏了一会儿:“我想要你在《trouble I'm In》里面帮我弹吉他伴奏。”
他们六个的单人歌曲和合唱歌曲加起来一共有27首,舒冬至不可能帮每个人弹伴奏。
所以除了她自己的歌,她只答应了帮纪时悦和苏礼染伴奏。
好芒吖才开了五年,酒水卖得也都很便宜,算得上是一个环境非常好的休闲场所了,治愈着客人,也疗愈着夏佑他自己。
夏佑特别热衷于请各种优秀的歌手来唱歌,所以这些年也没赚到什么钱。
不过好在他自身多才多艺,精通各种乐器,还是个大vacol,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舒冬至之前在这里上班,有时有事来不了,不得不缺席的时候,都是夏佑自己上的。
来参加节目后,她的位置也暂时被夏佑顶替了。
今晚他就是木吉他手。
舒冬至看了一眼已经上台主持的夏佑:“……行,我等下跟大夏儿说一声。”
巩斯维又扭捏起来了:“冬冬……”
舒冬至叹了口气:“你说。”
巩斯维小心翼翼:“你可不可以,换一个对我的称呼?”
【这小子还是吃醋了】
【要了一个伴奏还不够,开始得寸进尺讨要专属称呼来了】
舒冬至想了想:“大巩儿?”
巩斯维摇了摇头:“感觉不太行……”
【好像在叫大狗儿,确实不太行】
舒冬至试探地叫了一声:“巩巩?”
巩斯维一秒呆滞。
【公公?哈哈哈哈哈这个好】
【布豪!一点儿都布豪!】
【舒冬至你千万别这样叫巩斯维,这可能是关乎你以后幸福的事情】
舒冬至皱眉:“斯斯?”
巩斯维摇头。
舒冬至挑眉:“维维?”
巩斯维还是摇头。
舒冬至捂脸:“就叫斯维不行?”
巩斯维委委屈屈:“太普通了。”
舒冬至摆了个pose:“维纳斯不普通了吧?”
巩斯维讶异道:“太不普通了。”
舒冬至不耐烦了:“你到底想怎样?”
巩斯维被吼得脖子一缩。
【他想让你叫他老公】
【叫他一声,命都给你】
【或者宝宝?】
【还没在一起呢,我不允许!巩斯维你别太得寸进尺!】
巩斯维最后憋出一句:“小……小巩儿……”
【咦,肉麻死了!】
【俺不中嘞】
【突然想到这种类型的称呼纪时悦不能用】
【啊啊啊,我脑子脏了】
那边沈律顽已经上台做准备了,舒冬至连忙想去近距离观看:“不行,不能跟你说了。”
巩斯维眷恋地看着她的背影。
几秒后,他等来一句:“小巩儿,一起啊。”
他满足地笑了:“好啊,小舒儿。”
【awsl】
【病人死于麻痹】
【你俩再这么腻乎,我真要造谣了】
【你们不觉得这样更暧昧了吗?】
【并不】
【你们以为巩斯维真的这么喜欢这个称呼吗?他现在就是在找平衡,等那股醋劲过去了,他就正常了】
【巩学家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