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看着倒地的言玥还未咽气,双眼无神地看着前面,他用脚踢着她的身体,帮她翻了一个面,双眼正好望向萧景桓的方向。
萧景桓悲痛万分,失声痛哭,萧景渊却以此为乐,颇有兴致地对最后一个黑袍人说道:“该你了,趁着现在。”
那个黑袍人浑身颤抖,迟迟不起身,萧景渊面色不悦,又喊了一声,“别忘了,你做不到的话,就别怪我了。”
那人站起身来脱去黑袍,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出现在誉王面前,此人正是誉王妃蓝瑾,他的情绪彻底崩溃,“不,不,蓝瑾,不要动她!”
此前高傲无比的誉王跪了下来,央求萧景渊:“秦王殿下,我求你了,你饶了蓝瑾吧,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求你了!”
萧景渊看到这副狼狈样子的誉王,心里竟然有了几分心软,不过很快便将它们压制了下去。
他走到牢门前,朝身后招了招手,“爬过来。”
蓝瑾心如死灰地跪了下来,誉王一直崩溃地摇头,但她悄悄地摸了摸腹部,她清楚誉王已经必死无疑,但是她不能再让他们的孩子夭折。
她一步一步爬到了萧景渊身边,深感耻辱的誉王仰天大吼一声,“不——”随后胸前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萧景渊见目的达到,看了看身下的女子,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本王还有更过分的事情没做呢,他就先不行了。”
蓝瑾眼含热泪地望着奄奄一息的誉王,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最终只是冲着誉王的方向摸了摸腹部。
萧景渊看了一眼牢房中桌上的慢性毒酒,不由得得意一笑,这酒是萧景渊特地派人配置的,喝下之后不会立即毒发,会随着情绪的波动,毒液慢慢渗入内脏,最终使人的身体彻底垮掉。
这种毒酒的好处就是会使人死后的毒发现象不明显,并且只要仵作不是将人体大卸八块,就根本检测不出来是毒发身亡。
他带了秦般若和蓝瑾走出了天牢,而言玥的尸体自然有麒麟子暗卫善后,誉王的身体也早就垮掉,不需要他做什么,不过两天他必死。
天牢之外,萧景渊对蓝瑾和善地说道:“本王说到做到,说放你出京都,本王就一定会放你。”
他目送着蓝瑾上了一辆驶向城外,神情淡漠,对秦般若问道:“你觉得蓝瑾腹中的孩子长大后,他会来找本王报仇吗?”
秦般若身子一颤,她已经听出了萧景渊话中的杀意,想到与誉王主仆一场,想着最后帮他一次,说道:“蓝瑾胸无大志、软弱可欺,她绝对不会让他的孩子知道真相的,故而这个无辜的孩子不会来报仇的。”
萧景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秦般若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转身招来随从,说道:“到了城外,找个安静地方,尸体处理干净。”
“是,殿下。”
秦般若恐惧地看向萧景渊,萧景渊却对她笑了笑,秦般若心里想着,那温柔如阳光的笑容,竟然会出现在这么一个恶魔的脸上。
萧景渊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言玥当年若是将本王与本王的母亲一起处理掉,那他们也不会落到今日之田地。”
第二天清晨,文武大臣像往常一样赶往大殿上早朝,奇怪的是他们左等右等,迟迟没有等来梁帝的人,最后却等来了高湛和萧景渊的身影。
高湛站在龙椅旁,高声喊道:“陛下近日身体欠佳,从今日起,早朝由秦王萧景渊主持。陛下说了,秦王之命如朕之旨意,忤逆者如同谋逆!”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议论纷纷,高湛看向萧景渊,他回了一个手势,对他轻声道:“高公公可以去陪父皇了,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向三德子说。”
高湛无奈一笑,行了一礼,从大殿的一侧匆匆离去,众人见高湛离开,他的位置已经被三德子所取代。
萧景渊看着底下的满朝文武,有内侍搬来椅子,放在了龙椅之下的空处,他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说道:“诸位,都放轻松,本王为人和善,不会难为你们的。”
众臣中议论声渐渐弱了下来,萧景渊见场面静了下来,这才开口说道:“本王不管你们之前是太子党的,还是誉王党的,从今日起,好好做人,好好为官,本王和陛下都不会为难你们。”
一个政权的过渡不会风平浪静,有十来个迂腐之人都站出来抨击萧景渊,说他篡权谋逆,意图铲除异己。
萧景渊不慌不忙,取出一份奏折,“本王现在说一份人员调动任命,你们都好好听着。”
下面十来个站出来准备与萧景渊对峙的言官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们没有想到一天会被人这么冷落对待。
萧景渊对于这群老不死的迂腐之人,他的行事准则就是一条,冷暴力。就算是萧景渊想要铲除他们,也不能在这种敏感时候公开处决他们,他要考虑舆论问题。
更何况,要是杀了他们,这样岂不是随了他们的意,让几个喷子名留青史了。
“禁军大统领由荀飞盏担任,巡防营统领由靖王担任,吏部尚书由荀白水担任,户部尚书依旧是沈追,礼部暂定还是徐元直,兵部尚书依旧是王猛,刑部尚书依旧是蔡荃,工部尚书由孟康担任。”
“另外把城郊的皇家园林改造成一座常备军的军营卫所,长燕营和静塞军全部驻扎在那里,没有秦王府的令牌,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满朝轰动,如果说萧景渊前面一连串的任命,是安排自己的亲信心腹,那么后面的一项决定,那简直是以下犯上无疑。
竟然敢拿皇帝的皇家园林改造军营,还说什么没有秦王府令牌不得随意进出,意思就是说,就算是皇帝的圣旨到了也进不去呗。
“狂妄!”有人站出来喊道,“如此谋逆之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在场的大臣全部面露担忧忧虑,就连沈追、蔡荃等人都觉得萧景渊做的有些过分。他们将视线看向了一直沉默的靖王,靖王没有站出来说话,他们便决定继续按兵不动。
不少的大臣都属于观望态度,他们要看一看这位皇位的继承人萧景渊,他会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萧景渊懒散地喊道:“夏江?”
夏江连忙走了出来,此时的他内心还十分震惊,从萧甲带军控制京城的那一天,他和他的悬镜司就被控制住了。
他没有想到,他的两个好徒儿夏秋和夏冬都背叛了他,成为了秦王的走狗。这都是萧景渊手下麒麟子的功劳,早在谢玉入狱那天,他便让夏冬知晓了他丈夫战死的真相。而致使他的丈夫战死的仇人之一便是她的恩师夏江,自此夏冬便投靠了萧景渊,暗中把控悬镜司的势力。
夏秋与夏冬不一样,他之所以投靠萧景渊,是因为他看出了萧景渊的潜力,并且萧景渊对他展现出来的招揽之心。夏秋不喜欢他师父残暴的行事作风,将原本悬镜司的公平公正、为君分忧的准则搅得一塌糊涂。
夏秋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为了悬镜司的未来才投靠的萧景渊,而萧景渊注定也不会让夏秋失望。
夏江此时已经看出了如今的形势,早在梁帝回京的那一天,他在宫中的所有眼线全部被处理掉了,并且梁帝赐予他的进宫自由的令牌也失去了作用。
再加上今天萧景渊有恃无恐,略带嚣张的样子,他彻底明白过来,梁帝恐怕已经被台上这位秦王给软禁了。
“夏首尊,你今年有七十了吧?”
夏江:啊?
“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歇歇了,我看夏秋做个掌镜使太屈才了,不如就让他继承你的位置吧。”
夏江想要再争取一下,可是还没等他张开嘴,萧景渊却接着说道:“好了,就这么定了,悬镜司是一把利剑,可是这些年办事失了准头,希望夏秋能带它走上正轨,要不然……”
萧景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你要是顺从我的意思,那么悬镜司还可以存在,要是不顺从我的意思,那么悬镜司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萧景渊不管夏江有什么样的反应,此刻的他在手握兵权的萧景渊眼里,已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接着说道:“为了悬镜司不失准头,陛下还告诉本王,他还要设立另一支卫士组织,叫做麒麟卫。他的作用与悬镜司差不多,监察百官的同时监督悬镜司。”
萧景渊说的有些累了,拿着一封奏折,说道:“本王这里有一封折子,上面还有一些改革的制度,包括内阁的改制等等。”
“这个折子是陛下亲自审批过的,本王便交给靖王,还有六部各部的尚书,你们几位朝廷重臣一起去办,七天内至少要落实一半。”
萧景渊将折子递给了靖王,转身便要离开,忽然顿住了脚步,又加了一句:“这件事情悬镜司盯着进程,随时向本王,向陛下汇报。”
早朝退去,众臣走出大殿,却发现殿外莫名多了好几队的巡逻士兵,不少人心里感叹,幸亏刚才没有冲动,要是真动起手来,那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