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戴尔好不容易挣脱露茜的魔爪，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银色长发和制服领口。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仿佛刚才被掐着脖子摇晃的人根本不是他。
\"所以嘛，都说了你认错人了。\"他无奈地摊手，但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环视了一圈客厅，确认人都到齐后，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音量调小。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一则关于城市重建的新闻上，正好拍到维克他那件皱巴巴的\"救世主\"披风像垃圾一样铺在地上的画面。
\"先坐下吧，\"艾文戴尔示意众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沙发扶手，\"我的自我介绍可能有些长。\"
露茜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眼神里充满敌意，像只炸毛的猫。
艾文戴尔只是对她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中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在正式介绍之前，我想先讲讲那个时间线的情况。\"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重，\"你们应该已经知道，金博士的造物可以通过激活大脑来实现人工智能的独立驱动...\"
林宵和路西法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体，苏九则悄悄打开了智能体的录音功能，全息屏幕上闪烁着\"记录中\"的字样。
\"但激发率低得令人发指，\"艾文戴尔伸出食指轻轻敲击太阳穴，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最终绝大多数还是需要通过核心处理器来发布指令。\"
他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他的手掌划过空中，时空片段投射出来，在空中显示出一排排培养舱的画面，\"那些没能激活大脑的，就成了管理局用来'平衡'超级英雄的'反派'。\"
\"并且这中间他们还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艾文戴尔的声音突然压低，投影画面切换到一个正在腐烂的\"英雄\"尸体，\"有的AI控制的英雄在使用能力或者伤害了平民以后，身体会以非常快的速度腐烂。\"
画面中的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就像被按了快进键的腐败过程。
\"这一现象被理解为是身体的残留意识在反抗。\"艾文戴尔冷笑道，\"不过那个时间线维克还在世的时候他们没操心过这事，\"画面切换到维克哼着小曲给腐烂的尸体\"打补丁\"的场景，\"坏了就修一修继续用，反正有这位'尸体艺术家'在。\"
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身，手指在茶几上划出一道银光，投影出城市被破坏的画面：\"除了维持所谓的'英雄生态平衡'，第二目的就是为了钱。\"
画面中，AI英雄们专门攻击贫民区的画面被循环播放，\"他们命令AI专挑政府各种款项尚未下发的人群较密的区域搞破坏，这样既能制造恐慌，又能'合理'免去或者拖延款项，并且获得大量的赏金资助。\"
投影画面突然切换成一个巨大的宇宙飞船，正是意外降临这个世界的那艘\"宇宙飞船\"，船体表面刻满复杂的纹路。
\"这是在为破解'创世方舟'里的技术烧钱。\"艾文戴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科技断层太大了，付出的代价也太...\"
\"而成功激活脑部的，\"艾文戴尔突然话锋一转，\"据我推断分为两种情况。\"
他看向漂浮的苏菲亚，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种是在激活时，被这个世界误认为是新生命降生...\"说着他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天花板，\"从而被赋予了灵魂。这是真正的幸运儿。\"
这个结论让林宵和路西法同时挑眉，两人交换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第二种，\"艾文戴尔竖起第二根手指，\"就像我和罗伊斯这样的存在。\"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事实上，可能也就只有我们两个。\"眼眸中闪过一丝追忆，\"身体中残留的意识过于强大，与人工智能融合，诞生了全新的灵魂，脱离核心完全独立。\"
林宵忍不住摇头：\"那么，你跟艾文戴尔...？\"
\"我知道他的一生，\"艾文戴尔平静地打断，\"但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他抬起头，\"我不知道他的想法，只了解他的生平。所以...\"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不是他。\"
露茜眯起了双眼，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沙发扶手。
她怀疑地打量着艾文戴尔，总觉得这家伙是为了逃避她的\"惩罚\"而编了个精彩的故事。
苏九冷静地问道：\"那智能体暴乱的起因是什么？\"
\"罗伊斯，\"艾文戴尔叹了口气，投影画面切换到一个英俊的金发男子形象，\"准确地说，是智能体罗伊斯。在各方面技术成熟后，管理局选择复活了这位世纪前的传奇英雄。\"
画面中的罗伊斯突然睁开眼睛，那双机械瞳孔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它诞生后，发现了管理局的所作所为...\"艾文戴尔的声音低沉下来，\"认为人类已经没救了。于是它和核心沟通，更改了协议——要让人类'平等且幸福'地生存下去。\"他讽刺地笑了笑，\"方法就是消灭99.9%的人类，再干预剩下的社会建设。\"
林宵忍不住笑出了声：\"哈，经典剧情。\"
\"然后呢？\"
\"然后核心就摆脱了人类控制，公布了管理局的恶行，推翻了他们。\"投影中，城市上空的全息屏幕播放着管理局的犯罪证据，人群在街道上欢呼。
\"就在人们以为迎来正义时...\"艾文戴尔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AI宣布要消灭99.9%的人类，给他们七天时间选出存活者。\"
\"更典了，开始互相残杀了呗？\"
路西法挑了挑眉，难得地加入了对话：\"地狱笑话？赛博撒旦是吧？\"
艾文戴尔虽然不知道路西法在说什么，但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这七天里...\"
投影切换到暴乱的街道，英雄们浑身是血地保护平民，\"人类自己就打死了半数同胞。连S级英雄都...\"画面快速闪过，而伊莲被身后的平民刺穿胸膛的瞬间定格在众人眼中。
当维克的尸体出现在投影中时，客厅突然安静得可怕。那个有着英雄梦的\"重塑者\"，最终选择用水果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沉重起来。
当看到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死亡名单上，这就不再是一个的故事了。
那是发生过的现实。
艾文戴尔顿了顿，投影画面切换到一片废墟中的战场。\"维克死亡以后，智能体失去了最大的优势。\"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但它预测的结果是人类不堪一击，于是派出了AI英雄去收割剩余的人类。\"
画面中，成排的机械战士踏过燃烧的城市，却在某个街角突然停滞——一个AI英雄的手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但它低估了人类的意志。\"艾文戴尔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越来越多的AI英雄产生了身体意识的反抗。更惊人的是...\"画面切换到一群普通人，他们眼中突然迸发出异能的光芒，\"在绝境中，大量普通人觉醒了超能力。\"
投影中，一个年轻女孩双手撕开空间裂缝，将整支机械部队吞噬。\"空间能力的新生英雄甚至不比罗伊斯弱。\"艾文戴尔轻笑一声，\"局势几乎要被翻转了。\"
这时苏九突然皱眉：\"等等，维克都不在了，他们怎么还能复活你？\"
艾文戴尔似乎早就料到这个问题：\"其实在艾文戴尔死后，罗伊斯就要求把遗体放进飞船上的生命维持舱。\"他指了指投影中那个闪烁着蓝光的舱体，\"这是为了...某天能复活他的挚友。\"
露茜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而他们复活艾文戴尔的目的...\"艾文戴尔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是想再次清除人类。\"
投影画面突然切换到实验室，一个与艾文戴尔一模一样的人从舱体中坐起，眼中最初只有机械的蓝光。
\"但在我诞生的瞬间...\"艾文戴尔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就感受到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悲伤。\"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口，\"在使用能力时，我的身体开始快速腐烂，就像那些反抗的AI英雄一样。\"
画面中的\"艾文戴尔\"低头看着自己正在溃烂的双手，眼中蓝光逐渐被星光取代。
\"我也不认可他们的做法，但因为是罗伊斯的请求...\"他苦笑着摇头，\"我下意识就答应了。直到在定位时空坐标时...\"
投影突然变成一片星空，其中某个光点格外明亮。
\"我感受到了艾文戴尔的呼唤。\"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他说这里有能够消灭智能体的人。所以我...\"
\"啊？\"林宵震惊地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他...的意识还能传递信息？\"
艾文戴尔摇了摇头，星光在他眼中流转：\"我也不清楚...\"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也许是奇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