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香源初查
天刚亮,同心圩的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淡香,凌云霄握着短剑,蹲在西边墙根下仔细查看。泥土上有个小小的布包碎片,里面沾着浅褐色的粉末,他用指尖捻起一点,凑近鼻尖闻了闻——和前几天莲瓣上的墨莲粉不同,这粉末带着点甜意,却藏着微毒。
“怎么样?”苏凝霜提着药箱走过来,手里攥着块干净的帕子,“方承莲刚来看过,说这是‘醉莲香’,是莲影宗常用的迷香,剂量小只会让人犯困,量大了才会昏迷。”
凌云霄站起身,把粉末包进帕子:“昨晚多亏周先生警觉,及时关了窗户,不然圩里人怕是要遭殃。”正说着,柳先生和方承莲并肩走来,柳先生手里拿着本翻开的书,眉头微蹙:“这莲影宗屡次来捣乱,怕是盯上了咱们的三字经,或是……咱们要做的事。”
方承莲眼睛一亮,突然拉住柳先生的衣袖:“柳先生,不如咱们写本书吧!把‘仁政’和江湖道义的道理说清楚,让天下人都知道,朝堂和江湖不是对立的,都是为了百姓安稳——就叫《儒莲合璧》,您看行吗?”
柳先生愣了愣,随即抚掌大笑:“好主意!我正有此意,有承莲姑娘这般通透的心思,这书定能写得透彻!”凌云霄看着苏凝霜,见她眼里满是赞同,便笑着点头:“需要帮忙尽管说,圩里的人都能搭把手。”
二、合璧初撰
接下来几日,学堂成了撰写《儒莲合璧》的地方。柳先生坐在案前,手里握着毛笔,方承莲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张纸记录思路:“柳先生,您说‘朝堂以制度治国’,那江湖的‘道德辅之’该怎么写?是不是可以举咱们同心圩的例子——各族人靠信任和道义一起建圩,这不就是江湖道义的好处吗?”
柳先生点点头,在纸上写下“制度为骨,道德为血”:“正是这个理!就像这同心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光有规矩,没有人心相合也不行。”
苏凝霜坐在角落,帮着整理散乱的文稿,不小心把一叠纸碰掉在地上。凌云霄立刻走过去,弯腰帮她捡,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同时抬头,目光撞在一起,苏凝霜连忙移开视线,耳尖泛红:“谢……谢谢你。”
“小心些,别累着。”凌云霄把纸递给她,顺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动作自然又温柔。方承莲余光瞥见这一幕,偷偷笑了笑,故意提高声音:“凝霜姐姐,你之前说黄河沿岸的百姓苦,咱们把这些写进书里,说不定朝廷能看到,给百姓多些救济呢?”
苏凝霜立刻回过神,点头道:“对!我还记着去年冬天,有户人家冻得没柴烧,还是木老送了些松木过去,要是朝廷能多管管这些事,百姓就不用这么难了。”
三、文稿成书
半月后,《儒莲合璧》终于完稿。书稿摊在学堂的大桌上,众人围在一起传阅。周秀才翻到其中一页,轻声念道:“仁政者,使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江湖者,使邻里有互助、有信任。二者相济,天下方能太平。”
“写得好!”赵大牛扛着锄头路过,凑过来看了两眼,虽然大多字不认识,但听周秀才念完,还是拍着大腿叫好,“俺不懂啥大道理,但俺知道,要是朝廷能多帮衬百姓,咱们江湖人再互相搭把手,日子肯定能好过!”
柳先生笑着拍了拍赵大牛的肩膀:“你这话,比我写的还实在。”方承莲拿起书稿,小心翼翼地折好:“我托人把书稿送到京城,给吏部的李大人,他是我父亲的旧友,定会帮忙呈给皇上。”
凌云霄看着苏凝霜,她正低头抚摸书稿的封皮,封皮上是方承莲画的莲花,旁边写着“儒莲合璧”四个字。他走过去,轻声说:“等书稿有了消息,我带你去镇上的点心铺,你上次说想吃的枣泥糕,咱们去买两斤。”
苏凝霜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好啊,不过你得先陪我去莲池边看看,最近莲花开得正好,我想摘朵压在书里。”两人相视一笑,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书稿上,暖得像心头的温度。
四、呈书惊变
又过了十日,送书稿的人终于传回了消息。那天清晨,他骑着快马冲进圩里,手里举着封信,大声喊道:“皇上看了《儒莲合璧》,龙颜大悦!说这书说得透彻,还让吏部传令,以后黄河沿岸的赈灾,要多听百姓的意见!”
圩里的人都围过来,欢呼雀跃。方承莲接过信,激动得手都在抖,柳先生也红了眼眶:“总算没白费功夫!”苏凝霜拉着凌云霄的手,笑得眉眼弯弯:“你看,真的帮到百姓了。”
凌云霄刚要开口,送书稿的人突然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破损的纸:“对了,路上遇到了袭击,对方戴着面罩,只留下这个就走了。”
众人凑过去一看,纸上画着朵半开的莲花,花瓣上刻着“影”字——正是莲影宗的标记!更让人揪心的是,纸上还写着一行字:“书可传,人难留。”
凌云霄握紧了那张纸,眉头紧锁。苏凝霜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心里发慌:莲影宗说的“人难留”,是要对谁下手?是柳先生,是方承莲,还是……圩里的其他人?夜色渐渐降下来,同心圩的欢呼声慢慢消散,只剩下一丝说不出的紧张,笼罩在圩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