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戛然而止。
墙壁上的脉络由金转黑,倒计时停在最后三秒,没有归零,也没有爆炸。整个空间安静得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洛尘迅速拔出注射器,残余药液在针管里微微晃动。他用绝缘手套包住接口,轻轻拧下药瓶,动作干净利落。一滴深紫色液体差点滑出,被他指尖压住棉片挡住。
“系统中断了。”他说。
萧逸站在他身后两步远,左手还按着肩伤,右手握着银杆没松。他的目光扫过墙面,又落到地面那道新裂开的缝隙上。
裂缝不宽,但很深,边缘整齐得不像自然形成。一道微弱蓝光从底下透上来,伴随着低频震动,像是某种机械在缓慢苏醒。
“不是清除程序。”萧逸低声说,“是切换。”
话音刚落,裂缝两侧的金属板自动向两边滑开,露出一个嵌在地底的圆形装置。表面布满古医毒符文,排列复杂,还在缓慢转动。最中间有个凹槽,形状和引径石接近,但更小一圈。
洛尘蹲下身,没敢碰。
那些符文他没见过,但在星幻医毒空间里有类似记录。他闭眼,意识沉入空间图书馆。
书架飞速后退,他在“远古机关”区域停下,抽出一本泛黄的手抄本。封面写着《失传激活机制汇编》,翻开第一页就是这种会动的符文图样。
【此类装置名为“心源启钥”,需双信号同步输入方可激活。单一能量源将触发反噬机制。】
他睁开眼,把信息快速整理了一遍。
“这东西不能靠药剂启动。”他对萧逸说,“也不能只靠信物或者血脉。它要的是……两个人同时提供匹配信号。”
萧逸点头:“所以刚才我们失败,是因为只用了你的药剂?”
“对。而且它现在每隔三分钟会释放一次麻痹波。”洛尘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我已经感觉到轻微眩晕了,再过一会儿会影响判断。”
萧逸看了看自己的手。伤口还在渗血,毒素让皮肤发青。但他抬手按在圆盘边缘试了试,符文立刻加快旋转速度,发出嗡鸣。
“它认我。”他说,“至少部分认可。”
“那就够了。”洛尘打开背包,翻出共振仪,“你负责输出频率,我来搭桥。”
他把仪器接上采样针,轻轻扎进萧逸手腕血管,采集了一段能量波动数据。然后切换模式,开始模拟匹配路径。
屏幕上数值跳动,91%,93%,95%……
每到97%附近就回落,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权限不够?”萧逸问。
“不是。”洛尘盯着符文变化,“它是活的。符文顺序在变,说明验证标准也在动态调整。我们得在它下一次刷新前完成注入。”
“还有多久?”
“两分四十秒。”
萧逸直接撕开左臂袖子,露出伤口:“用我的血做引子,加快同步。”
洛尘摇头:“不行,单独血液无法承载频率。需要混合媒介。”
他咬破自己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共振仪导流槽里,再让萧逸的血顺着采样管流下来,两股液体交汇后变成暗红色,顺着微型管道流向输出端口。
“准备好了。”他说。
萧逸把手掌贴在圆盘顶部,闭眼调息。一层淡金色光晕从他掌心扩散,沿着符文沟槽缓缓推进。
洛尘按下启动键。
共振仪将混合血清通过细管导入中央凹槽。符文亮起,开始顺时针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匹配度重新上升:90%,94%,96%……
97%时,圆盘突然闪出红光。
一行古医毒文浮现在半空:【非原始授权者,禁止开启。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十秒。】
数字从10开始跳动。
洛尘猛地拔掉仪器连接线。
“来不及重新校准了。”他抓起采样针,直接划破两人手指,把血混在一起,沿着符文沟槽画出完整回路。
血线流到最后一环,刚好接上萧逸掌心的能量输出。
“现在!”他低喝。
萧逸灌入全部真元。
咔——
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
圆盘缓缓升起,底部射出一道蓝光直插下方深处。整座建筑剧烈晃动,天花板炸开几道裂痕,灰尘和碎块簌簌落下。
气流开始旋转。
头顶上方,空气扭曲成漩涡状,一圈圈能量波向外扩散,撞在墙上发出低沉轰鸣。漩涡中心发白,像是要把空间撕开。
洛尘后退半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被萧逸一把拽住手腕拉回来。
两人站定,抬头看着那个越转越快的能量漩涡。
衣服被风掀得猎猎作响,耳边全是呼啸声。
“这就是入口?”洛尘喊。
萧逸没回答。
他盯着漩涡中心,发现里面闪过一丝熟悉的纹路——和家族密典里记载的“x-7项目核心阵图”一模一样。
他刚要开口,脚下地面突然下沉半寸。
圆盘周围的符文全部熄灭,只剩蓝光柱还在支撑着上方的漩涡。但能量明显不稳定,边缘开始出现断裂般的闪烁。
洛尘察觉不对,立刻翻背包想找稳定剂。
可就在他低头翻找的瞬间,一股吸力从头顶传来。
漩涡转速骤增。
一块天花板崩塌砸下,被卷进漩涡中途就化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