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陈家客厅的地毯上织出暖融融的光斑。
陈婧瑶手里捧着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指尖在盒面上反复摩挲,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些。
盒子里是她昨天特意让特助取来的百达翡丽陀飞轮腕表,表身的铂金纹路在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价值足够买下市区一套小户型。
她瞥了眼坐在沙发上整理护腕的轩辕洛羽,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长袖,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线条干净利落。
陈婧瑶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将盒子轻轻放在他面前:“昨天晚宴……谢谢你。这个,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轩辕洛羽抬眸,放下手里的护腕,拿起丝绒盒子打开。
他没有立刻拿起手表,而是指尖悬在表盘上方,目光扫过表盘的纹路、指针的弧度,然后才用两指捏起表身,对着光仔细看了看表背的机芯。
陈婧瑶站在旁边,心里有点紧张,怕他觉得太贵重而拒绝,毕竟他连保护酬劳都不要。
可轩辕洛羽的反应却超出了她的预料,他既没有惊喜的眼神,也没有推拒的动作。
只是平静地开口:“陀飞轮的擒纵机构打磨得很精细,摆轮游丝的摆动幅度均匀,工艺确实不错。”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拨了下表冠,继续道:“但内部游丝不是标注的18K玫瑰金合金,而是掺了3%黄铜的替代品,导致日均误差会有0.03秒,按市场行情算,价值虚高了约38%。”
陈婧瑶愣住了,她从没听过有人这样“评价”礼物,既不是感谢也不是拒绝,反而像在做物品鉴定。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轩辕洛羽又将手表戴在左手腕上试了试。
抬手看了眼:“表带长度也不合适,我的腕围比标准尺寸细1.2厘米,需要调整四个孔距才能贴合。”
他将手表摘下来,放回丝绒盒子里,推回陈婧瑶面前一点。
语气依旧平稳:“谢谢。但对我来说,它过于昂贵,也不符合我的使用需求,执行保护任务时,过于显眼的配饰反而会成为累赘,于职责无益。”
陈婧瑶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刚才的紧张突然消散,忍不住笑出了声,带着点哭笑不得:“我送你礼物,你怎么还像做检测报告一样?”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莫名觉得踏实,这才是轩辕洛羽,不被奢侈品的光环裹挟,只看最本质的实用价值,比那些收到礼物就夸夸其谈的人,实在好多了。
“那你总不能什么都不要吧?”
陈婧瑶蹲下身,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他,“昨天你帮我那么大的忙,我总得做点什么让自己安心。”
轩辕洛羽看着她眼底的坚持,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把丝绒盒子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他知道如果继续拒绝,只会让她更在意,反而麻烦。
“暂时先收着,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还你等价的东西。”
陈婧瑶见他收下,眼睛立刻亮了,拉起他的手腕就往电梯走:“跟我来,还有东西给你选!”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门一打开,陈婧瑶就松开他的手,往里面走了两步,转身对着他笑:“这里的车,你随便选一辆开。平时出门也方便,不用总跟我挤一辆车。”
车库里整整齐齐停着十几辆豪车,从宾利到法拉利,每一辆都擦得锃亮,在灯光下泛着金属的冷光。陈婧瑶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选一辆喜欢的。
轩辕洛羽的目光扫过那些车,却没有停留太久,只是走到最近的一辆奔驰旁边。
伸手碰了碰车门:“这些车性能很好,但对我来说没必要。我平时出行靠步行或公共交通,足够应对保护任务,而且……”
他顿了顿,想起那天李定国前辈说的“接受羁绊也是修炼”,语气软了些,“我不太喜欢这种过于张扬的东西。”
陈婧瑶脸上的期待淡了点,有点赌气地叉着腰:“那你到底喜欢什么?送表不要,选车也不要,总不能让我把心掏给你吧?”
轩辕洛羽看着她有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认真想了想,才缓缓道:“前天早上路过东街,看到有家豆浆店排了很长的队。我特意看了眼他们家的油条,面发得很蓬松,炸得金黄,一根大概能提供350大卡的热量,而且只要两块钱,性价比很高。”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陈婧瑶却突然笑了,刚才的小脾气瞬间烟消云散。
她走上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行,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吃!两块钱的油条,总比百万的表和豪车容易满足吧?”
轩辕洛羽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阳光从车库的通风窗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那些昂贵的豪车仿佛成了背景板,反而不如一句“去吃油条”,来得更让人心头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