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镇的午后阳光渐渐变得灼热,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连吹过的风都带着股暖意。
林晚星和帝君涛逛到镇中心的市集时,远远就看见街角的摊位支着红色遮阳棚,棚下堆着半人高的绿皮西瓜,黑色的瓜纹油亮,摊主正拿着刀在案板上切着样品,鲜红的瓜瓤裹着晶莹的汁水,看着就解暑。
“有点渴了。”
林晚星停下脚步,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冰凉的棚布,眼神落在那瓣冒着凉气的西瓜上,“要不买个西瓜吃吧?看着挺甜的。”
帝君涛立刻点头,几步走到摊位前,弯腰拿起一个西瓜,手掌在瓜皮上轻轻拍打,“砰砰”的闷响透着瓷实。
“老板,这个怎么卖?要最甜的,她怕酸。”
他指了指身后的林晚星,语气自然得像是在报菜名。
摊主笑着称了瓜,利落地切成八瓣,用一次性餐盒装着递过来。
帝君涛先拿了一瓣递给林晚星,自己也拿起一瓣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冰凉的触感从舌尖传到喉咙,瞬间驱散了午后的燥热。
“好吃!比学校门口便利店的冰西瓜甜多了。”
他含糊地说,嘴角沾了点红色的瓜瓤。
林晚星笑着拿出纸巾帮他擦掉,自己也小口咬着西瓜,目光落在餐盒里泛着的凉气上。
两人找了棵老槐树下的石凳坐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斑驳的光影随着风晃动。帝君涛咬着西瓜,突然盯着手里的瓜瓣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怎么了?”林晚星疑惑地问。
“看见这冰西瓜,突然想起我一个朋友,叫冰玄天。”
帝君涛笑着点开“冰山脸”的联系人,按下通话键,“这家伙在昆仑肯定凉快,跟他唠两句。”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通,对面传来冰玄天一贯冰冷的声音,短促又冷淡:“喂。”
“哟,冰山,还活着呢?”
帝君涛故意调侃,咬了口西瓜,“我在清城的栖云镇玩呢,刚吃了冰镇西瓜,贼甜,你在昆仑有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传来冰玄天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没有。昆仑冷,不用吃冰。”
“没劲。”
帝君涛撇撇嘴,又开始吐槽,“你说你这人,跟你打电话比做数学题还无聊,就不能多说两句话?”
“对了,最近玩LoL没?上次跟你开黑,你那把永恩操作是真溜,不过我那把盲僧也不差吧,最后还拿了五杀……”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吹自己的游戏技术,从盲僧的R闪说到皇子的Eq二连,说得眉飞色舞。
林晚星坐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笑,她知道帝君涛玩游戏其实挺坑的。
电话那头的冰玄天显然也想起了帝君涛的“坑”,语气更冷了些,几乎是敷衍:“没玩。没空。”
“别啊,等回去咱们再开黑,我最近练了新英雄,绝对不坑!”
帝君涛还在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半天,才想起正事,“对了,你在昆仑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玉虚子前辈没给你安排太多训练吧?”
“一切安好。”
冰玄天的声音依旧没起伏,“玉虚子前辈也教了我新的枪法。”
“那就好。”
帝君涛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风挽歌那家伙你联系了没?我听说他在余杭过得不错,还准备参加那边的音乐节,要演奏古典音乐呢。”
提到风挽歌,电话那头顿了顿,才说:“联系过。他说音乐节的场地已经定了,到时候会发视频。”
帝君涛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眼神软了些,声音也轻了点:“风挽歌的琴声是真好听……白雪以前就总说,他是她最崇拜的音乐人。”
林晚星指尖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帝君涛,眼底掠过一丝忧伤。
“可惜没有机会机会了。”
帝君涛的声音低了些,脑海中闪过那个在漫天飘落的雪中与自己告别的女孩。“风挽歌那家伙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有这么个铁粉。”
电话那头的冰玄天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沉默几秒后只淡淡应了个“嗯”,既没有追问,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对他而言,“慕白雪”不过是帝君涛随口提起的一个陌生人。
帝君涛也没指望他接话,转而换了话题:“那轩辕洛羽呢?你联系上他没?我上次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
“不知道。”
冰玄天说,“他可能在忙。不过他很谨慎,不会有事。”
“也是,那家伙比谁都聪明,肯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帝君涛放心地笑了,“行吧,不打扰你了,记得有空玩游戏,我带你飞!”
“不了。”冰玄天果断拒绝,“挂了。”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听筒里传来忙音。帝君涛看着手机,无奈地笑:“还是这么冷淡,跟块冰似的。”
林晚星拍了他一下,忍不住笑:“感觉你的朋友都好有趣。”
“那当然!”
帝君涛点点头,带着一点傲娇。拿起最后一瓣西瓜递给林晚星:“剩下的给你吃,我吃饱了。”
两人靠在槐树下,看着市集上来来往往的人,阳光暖融融的,空气里还带着西瓜的甜香,岁月静好得让人忘了之前的危险。
.........
就在帝君涛和林晚星享受着古镇的悠闲时,栖云镇的地下深处,墨戾正贴着潮湿的岩壁移动。
他暗红色的鳞片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翅膀收起时,骨刺摩擦岩壁发出细微的声响。经过犼的“本源煞气”强化,他体内的伪·龙元变得更加狂暴,但也更难控制。
他必须尽快吸取生机来稳定力量,同时完成犼的命令:试探帝君涛。
这次他没有选择大张旗鼓的聚阴阵,而是盯上了栖云镇的三个风水节点:镇东的古井、镇西的老槐树、镇北的废弃祠堂。
这三个地方都带着天然的阴性能量,又靠近人群,适合布下小型的“引怨阵”。
墨戾先来到镇东的古井旁。井口用青石板盖着,边缘布满青苔,偶尔有居民过来打水。
他躲在旁边的矮墙后,指尖凝聚起一缕黑色的阴气,悄悄注入井中,阴气与井水融合,瞬间沉入井底,与井底的陈年怨念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微小的阵眼。
阵法启动的瞬间,井水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黑雾,很快又消失不见,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接着是镇西的老槐树。这棵树有上百年树龄,枝干粗壮,枝叶茂密,平时常有游客在树下休息。
墨戾绕到树后,将一块带着血丝的黑色阴石埋进树根处,阴石接触土壤的瞬间,树根下的泥土开始微微震动,一缕缕黑色的怨气从土壤中渗出,顺着树根爬上树干,藏在茂密的枝叶里,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树影。
最后是镇北的废弃祠堂。祠堂早已没人打理,门窗破损,里面堆满了杂物。
墨戾走进祠堂,在供桌下布下最后一个阵眼,他将自己的一滴本命精血滴在阵眼中央,精血与祠堂里的陈年阴气融合,瞬间激活了引怨阵。
三个阵眼形成三角,无声地运转起来,开始缓慢吸取周围的生机。
第一个“意外”发生在当天傍晚。一个在镇东古井打水的老奶奶,刚弯腰提起水桶,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手里的水桶摔在地上,井水洒了一地。
周围的居民赶紧围过来,有人掐人中,有人打急救电话,可老奶奶就是没醒,脸色苍白得像纸。
第二个“意外”发生在晚上七点。一群同学在镇西老槐树下聊天,其中一个女生突然捂着胸口,说头晕得厉害,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倒了下去,和早上的老奶奶一样,脸色苍白,失去了意识。
“怎么回事啊?今天已经晕倒两个人了。”
有同学小声嘀咕,“不会是古镇的水有问题吧?”
“不像啊,我今天也喝了井水,没感觉不舒服。”另一个同学说。
消息很快传到了帝君涛和林晚星耳中。他们刚吃完晚饭,准备去河边看灯笼,就看见姜君陌跑过来,一脸慌张:“涛哥!晚星姐!不好了,咱们班的李萌晕倒了,现在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
“怎么会晕倒?是中暑了吗?”林晚星立刻问,脸上露出担忧。
“不是中暑,她晕倒的时候就在树荫下,而且脸色特别白,跟之前那个老奶奶一样。”
姜君陌急得抓头发,“现在大家都在说,是不是古镇有什么问题,都不敢随便乱走了。”
帝君涛皱起眉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微弱的阴气,但很淡,像是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了,若不是他对阴气敏感,根本察觉不到。
“走,去看看。”他拉着林晚星,往镇西老槐树的方向走。
老槐树下还围着不少人,地上还留着李萌晕倒时掉的手机。
林晚星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地面干净,没有垃圾,也没有奇怪的气味;她又摸了摸老槐树的树干,树皮冰凉,没什么异常。“
不像是中毒,也不像是生病。”她站起身,看向帝君涛,“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帝君涛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知周围的气息。那丝阴气若有若无,像是从树根处散发出来的,但又很快融入空气里。
“有一点阴气,但很淡,像是被阵法掩盖了。”
他睁开眼,语气有些不确定,“不过我对这些阵法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也没怎么学过,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林晚星无奈地看着他,遇到修炼相关的“细节问题”,帝君涛就会暴露自己的“短板”,他只擅长战斗,对这些隐蔽的手段一窍不通。
“那现在怎么办?已经晕倒两个人了,要是再有人晕倒怎么办?”
帝君涛挠了挠头,也有些发愁:“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再看看?”
他又闭上眼睛,试着调动灵力,想驱散那丝阴气,但那阴气像是扎根在土壤里,根本驱散不了。
“不行,这阴气跟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了,除非找到阵眼,否则没办法。”
林晚星叹了口气,看着周围焦虑的同学,心里越发不安。她总觉得,这不是简单的“意外”,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