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朝着正厅走去,回廊上的红灯笼在风里摇晃,光影交错,像在预示着这场终局之战的惨烈。
正厅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李元昊的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小钰,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再躲一阵子呢。”
李钰推开门,走了进去。正厅里灯火通明,李元昊坐在主位上,穿着玄色的真丝长袍,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正是他吞噬同族血脉后留下的。
看到李钰,他放下碗,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贪婪:“没想到,你竟然能把血脉觉醒到这种程度,还练出了这么强的净化之力。很好,真是太好了!”
“吸收了你的血脉,我的功法就能圆满了,甚至超越以前!”
“李元昊,你吞噬同族,杀害我爸妈,今天我就要为他们报仇!”
李钰的声音冰冷,指尖的琉璃道火暴涨,照亮了他的脸,“你的长生梦,今天就该醒了!”
“报仇?就凭你?”
李元昊冷笑一声,从主位上站起来,周身的血煞气瞬间爆发,比之前的长老们强了不止一倍。
他是耀彻境初窥的修为,比李钰现在的实力还高一些。
“你以为你练了点邪术,就能打过我了?真是天真!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李元昊双手结印,周身的血煞气凝聚成一把巨大的血煞刀,朝着李钰砍来。
刀风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压得李钰喘不过气,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血煞气冻结了。
“小心了!”
宋依安在身后喊道,“他的血煞刀带着吞噬之力,别被砍到!”
李钰没有躲,他知道自己躲不开。
他将丹田处的琉璃道火全部引到双手,结出“燃祭印”,凝聚出一道比之前更粗的【琉璃火刺】,迎着血煞刀冲了上去。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用道火的净化之力,对抗血煞刀的吞噬之力。
“砰!”
【琉璃火刺】与血煞刀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
道火与血煞气相互侵蚀,发出“嗤嗤”的声响,火星四溅。
李钰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开裂,鲜血顺着指尖流下来,滴在地上。
“不错嘛,竟然能挡住我的血煞刀。”李元昊眼里的贪婪更甚,“不过,你能挡多久?”
他加大了灵力的输出,血煞刀上的血煞气更浓了,一点点压制着道火的光芒。
李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灵力消耗得很快,丹田处的道火开始变得不稳定。
“爸妈,我不能输……”
李钰在心里默念,想起爸妈临终前的眼神,想起他们对自己的保护,一股力量突然从丹田处涌出来。
那是他还没燃烧的血脉本源,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琉璃火祭·燃血!”
李钰大喝一声,毫不犹豫地燃烧起自己的血脉本源。
周身的琉璃道火瞬间暴涨,从淡蓝色变成了深红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正厅,道火的净化之力也变强了数倍,瞬间压制住了血煞刀的吞噬之力。
“什么?你竟然敢燃烧血脉本源?”
李元昊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李钰会这么不要命,“你疯了吗?燃烧血脉本源,就算你赢了,也活不了多久!”
“我不在乎!”李钰的声音带着决绝,“只要能杀了你,为我爸妈报仇,就算死,我也愿意!”
他握着【琉璃火刺】,再次朝着李元昊冲去。这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道火的光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李元昊连忙后退,手里的血煞刀不断挥舞,想挡住李钰的攻击。
可李钰的道火克制血煞气,每一次碰撞,血煞刀上的血煞气都会被灼烧掉一部分,变得越来越淡。
“不可能!我不会输的!”
李元昊怒吼着,双手结印,周身的血煞气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血球,朝着李钰扔去。
这是他的绝招【血煞吞噬】,能吞噬敌人的灵力和血脉,“你给我过来!成为我长生的一部分!”
李钰看着飞来的血球,没有躲。他知道,这是李元昊最后的底牌,只要破了这个血球,李元昊就再也没力气反抗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血脉本源和灵力都凝聚在【琉璃火刺】上,道火的光芒达到了顶峰,几乎要刺眼。
“琉璃火祭·终焉!”
李钰大喝一声,将【琉璃火刺】朝着血球刺去。道火与血球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道火的净化之力疯狂地灼烧着血球里的血煞气,血球不断缩小,里面传来李元昊痛苦的嘶吼。
“不!不!”
李元昊看着血球一点点被灼烧殆尽,眼里满是绝望,“我不能输!我要长生!我要成为最强!”
就在血球即将被完全灼烧掉的时候,李元昊突然做出一个疯狂的举动。
他猛地朝着正厅外跑去,嘴里大喊着:“李家的子孙们!都给我过来!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
李钰愣了一下,连忙追了出去。
只见李元昊跑到庭院里,双手结印,周身的血煞气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像一张巨大的网,朝着庄园里还活着的李家子弟抓去。
那些子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血煞气缠住,身体里的血脉和灵力被一点点抽走,融入李元昊的身体里。
“李元昊,你疯了!你想让李家绝后?”李钰怒吼着,朝着李元昊冲去。
可已经晚了。
李元昊吞噬了所有李家子弟的血脉和灵力,周身的气息瞬间暴涨,从耀彻境初窥直接提升到了耀彻境圆满。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裂开,血肉外翻,无数细小的血线从周围的尸体上吸过来,融入他的身体,眼睛变成血红色,嘴里发出不像人的嘶吼,整个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哈哈哈!我变强了!我终于变强了!”
李元昊狂笑着,看着李钰,眼神里满是嘲讽,“你以为你能赢我?现在的我,就算是你们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李钰看着变得面目全非的李元昊,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的灵力和血脉本源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道火的光芒也变得微弱,根本不是现在的李元昊的对手。
他咬着牙,想再次凝聚道火,却发现丹田处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丝微弱的灵力。
“别去。”
宋依安拉住他,语气坚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交给冰玄天。”
李钰愣了一下,看向旁边的冰玄天。后者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元昊吞噬族人,提升实力。
“冰玄天,你是不是傻?你竟然看着我变强!”
李元昊狂笑着,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以为你能打过现在的我?真是无知!今天,我不仅要杀了李钰,还要杀了你们两个,把你们的灵力也吞噬掉!”
冰玄天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冰魄枪的冷白光晕。
寒气以他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来,庭院里的地面很快就结上了一层薄冰,刚才还在燃烧的琉璃道火,在寒气的影响下,也变得稳定了些。
“你以为我让你变强,是因为无知?”
冰玄天的声音依旧冷硬,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只是想让你死得更彻底些。”
话音刚落,冰玄天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李元昊面前,手里的冰魄枪带着凛冽的寒气,朝着李元昊的胸口刺去。
李元昊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冰玄天的速度会这么快。
冰魄枪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寒气瞬间冻结了他体内的血煞气,那些还在流动的血线,瞬间变成了冰晶,簌簌落下。
“不……不可能……”
李元昊的眼睛瞪得很大,嘴里吐出一口血,身体开始结冰,“我已经是耀彻境圆满了……我怎么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咔嚓”一声,碎成了无数块冰晶,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困扰李钰多年的噩梦,终于在这一刻,被冰玄天一击终结。
李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冰玄天竟然这么强,一击就杀了已经达到耀彻境圆满的李元昊。
之前的紧张、恐惧、愤怒,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释然的轻松。
“结束了。”
宋依安走到他身边,语气温和,“你报仇了,李钰。”
李钰点点头,突然感觉身体里传来一阵虚弱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指尖的琉璃道火已经熄灭,丹田处的灵力和血脉之力正在一点点消失,像退潮的海水。
他知道,这是《琉璃道火祭》的代价,血仇已报,他的力量也要消失了。
“我……要变回普通人了。”
李钰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没有遗憾,反而带着一丝轻松,“这样也好,我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不用再担心被追杀,不用再想着报仇,安安静过着平凡人的生活。”
宋依安看着他,眼里带着欣慰:“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也是最好的结局。接下来,我会消除你关于李家、关于灵力、关于我们的所有记忆。”
“你会忘记这一切,重新做回那个在大学里上课的李钰。”
李钰点点头,闭上眼睛。宋依安伸出手,指尖凝聚出一道柔和的灵力,轻轻点在他的额头。
李钰的身体晃了晃,眼神渐渐变得迷茫,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宋依安接住他,将他扶起来,朝着庄园外走去。
冰玄天跟在后面,手里的冰魄枪已经消失,周身的寒气也收敛了不少。
两人把李钰扶到大学城的步行街口,这里人来人往,很容易被发现。
宋依安将李钰靠在路边的长椅上,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确保他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这样就好。”
宋依安看着李钰平静的睡颜,轻声说,“他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冰玄天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朝着远处的公路走去。宋依安跟上他,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里,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人群中。
.........
不久后,一个路过的同学发现了靠在长椅上的李钰,连忙叫醒他:“李钰,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快醒醒,晚上还有课呢!”
李钰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迷茫:“我……我怎么在这里?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好多奇怪的事情……”
“什么梦啊?肯定是你最近学习太累了。”
同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走了,再不去上课,就要被老师点名了。”
李钰站起身,揉了揉脑袋,跟着同学朝着教学楼走去。
他忘记了李家的血仇,忘记了灵力和道火,忘记了宋依安和冰玄天,只记得自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而那两个曾陪他走过血仇路的人,已经消失在他的记忆里,成为了他生命中一段从未存在过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