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彻底散尽后的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黄浦江面上，泛着粼粼金光。
龙战组基地外的临时码头，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停在路边，车身上还沾着些许江雾凝结的水珠。
玉无极正弯腰往车里塞东西，肩甲上的绷带换了新的，却依旧能看到边缘渗出的淡红。
他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塞满了昆仑特制的伤药、保暖的羊绒围巾，还有几包宋依安爱吃的桂花糕。
那是他特意早起，绕了三条街才买到的老字号点心。
“都给你放副驾了。”
玉无极直起身，拍了拍布包，语气里满是不放心，“伤药分两种，红瓶的是外敷，绿瓶的是内服，记得按时涂，别像上次那样硬扛着，等伤口发炎了才喊疼。”
宋依安站在旁边，她看着哥哥忙碌的身影，眼眶微微发红，却强忍着没掉泪：“知道了哥，你也是，回去路上小心点，别又开那么快。”
“放心，你哥我开车稳得很。”
玉无极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容易炸毛的性子，“在魔都这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半夜，我也能带着昆仑的人赶过来。”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看向旁边的冰玄天：“玄天，我妹就交给你了。她看着坚强，其实有时候爱钻牛角尖，遇到危险别让她冲在前头。”
“要是龙战组那些高层为难她，你不用跟他们客气，直接报昆仑的名字，我爹那边我去说。”
冰玄天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却带着承诺：“我会护着她。”
简单四个字，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让人安心。
宋依安轻轻推了推哥哥：“哥，我都多大了，不用你这么操心。你回去记得帮我给爹爹带句话，说我在这边一切都好，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昆仑看他。”
“知道了知道了。”
玉无极摆了摆手，眼底却闪过一丝不舍，“还有，别总想着守护别人，也得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别为了查线索就熬通宵，你那身子骨，经不起这么折腾。”
旁边的独孤落靠在车身上，赤霄剑斜背在身后，剑鞘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看着冰玄天，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冷硬，却比平时多了几分郑重。
“冰玄天，江梓羽的事，让我看清了一件事，你的魔界血脉，既是你的力量，也是你的隐患。”
冰玄天抬眸看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等待下文。
“剑帝宫的《剑经》里说，‘魔染之躯，可控则为刃，失控则为祸’。”
独孤落的手指搭在赤霄剑柄上，指尖微微用力，“我不管你是魔界太子之子，还是龙虎山出来的弟子，只要你能守住本心，不伤害凡人，我独孤落就认你这个朋友。”
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凌厉：“但如果有一天，你被魔血吞噬，失控伤人，站到了凡人的对立面，我不会手下留情。”
赤霄剑轻轻出鞘半寸，冷冽的剑气扑面而来，“我会亲手用这把赤霄剑，斩了你，以谢天下。”
冰玄天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迎着独孤落的目光，缓缓点头：“好。”
他明白，这不是威胁，而是独孤落身为剑帝宫弟子的底线，也是对他的一种警醒。
“你……”
宋依安想开口反驳，却被冰玄天轻轻拉住了手。他转头看了看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
独孤落收起剑气，剑鞘“咔嗒”一声归位：“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人心易变，魔性难驯。我希望你永远都用不到这句话。”
玉无极看了看时间，拍了拍车门：“该走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宋依安，眼神里满是牵挂，“安安，记住哥的话，万事小心，别委屈自己。”
宋依安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哥，再见。”
“再见。”
玉无极挥了挥手，转身钻进了驾驶室。独孤落也站直身体，对着两人微微颔首，算是告别，然后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越野车发动起来，引擎的声音打破了晨的宁静。车子缓缓驶离码头，玉无极从车窗里探出头，还在不停地挥手：“记得打电话！”
宋依安和冰玄天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
晨风吹过江面，带着淡淡的水汽，拂在脸上微凉。
宋依安转头看向冰玄天，脸上还挂着泪痕，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们走了。”
“嗯。”冰玄天应了一声，看向她泛红的眼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你说，我们下次见哥哥和独孤师兄，会是什么时候？”
宋依安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一丝怅然。
冰玄天看着远处的江面，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眼底的冰蓝色多了几分暖意：“等我们把该做的事做完，就去看他们。”
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者，等他们下次来魔都，我们带他们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生煎包。”
宋依安笑了起来，点头道：“好啊，那家生煎包确实好吃，下次一定要让他们尝尝。”
晨风吹过，金色太阳画在手里轻轻晃动，画纸上的太阳，像极了此刻洒在江面上的阳光，温暖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