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然后准备与赵家联姻!”
“这就是家族的决定!”
二叔公冷酷的声音如同最终的丧钟,在大厅里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的鞭子,狠狠抽在江月月的心上。
秦牧被这可怕的宣告吓得浑身一颤,死死抱住江月月的手臂,把脸埋在她身后,呜咽着重复:“不要……月月不要……”
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大厅。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江月月惨白的脸上,等着看她崩溃屈服,或是痛哭流涕地哀求。
二叔公嘴角已经提前浮起了胜利的微笑。
江辰更是用看好戏的眼神,欣赏着这对夫妻的绝望。
然而——
就在这片几乎要将人碾碎的压抑中。
江月月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原本因绝望而空洞的美眸,此刻却燃起了两簇冰冷的火焰!
之前的脆弱、悲伤、无力感仿佛被一瞬间烧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爆发出的、凛然不可侵犯的强势!
她轻轻拍了拍秦牧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示意他别怕。
然后,她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却仿佛踏在了所有逼宫者的心脏上!
她不再看那些魑魅魍魉般的族人,目光如两道冰锥,直直射向主位的二叔公,声音清晰、冰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响彻整个大厅:
“我、拒、绝。”
三个字。
没有任何歇斯底里,没有半分犹豫。
如同三块巨石,砸进了死寂的潭水,激起千层浪!
二叔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江辰得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所有族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怎么敢?!在家族会议之上,在老太君面前,如此直接、如此强硬地拒绝家族“决定”?!
“江月月!你放肆!”二叔公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指着她厉声喝道,“这是家族为了大局做出的决定!岂容你如此儿戏拒绝?!”
“大局?”江月月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二叔公口中的大局,就是牺牲我的婚姻,把我像货物一样打包送给赵家,来换取你们的安稳和利益吗?”
“你……”二叔公气得脸色发青。
“我江月月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江月月根本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秦牧是我的丈夫,是法律承认的、我江月月选择的伴侣!只要我不同意,没有任何人能逼我离开他!”
她再次向前一步,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最终定格在二叔公和江辰脸上,一字一句,如同宣誓:
“至于公司,那是我父亲毕生的心血!是他留给我的责任和寄托!不是你们可以用来交易、用来讨好赵家的筹码!”
“想让我离婚?可以,除非我死!”
“想拿走公司?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她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响亮,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太君,眼皮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终于彻底睁开了眼睛,目光复杂地看向这个平时看似清冷、此刻却爆发出如此烈性的孙女。
秦牧从江月月身后悄悄探出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如同护崽母狮般与整个家族对抗的月月。
他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骄傲。
月月在保护他。
月月没有不要他。
他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仿佛那是他全部的力量源泉。
“反了!反了!”二叔公气得浑身发抖,拐杖重重杵地,“江月月!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家族!”
“长辈?家族?”江月月毫不退缩,反唇相讥,“当我父亲早逝,我母亲体弱,我们长房势微时,可曾有哪位‘长辈’真心关照过我们?当我们孤儿寡母被族中人欺压、产业被蚕食时,‘家族’又在哪里?!”
“如今,看我撑起了公司,有了利用价值,你们就跳出来,打着‘家族’的旗号,行巧取豪夺之实!逼我离婚,卖女求荣!”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二叔公、江辰,以及那些附和的族人。
“你们口口声声家族利益,实则不过是一己私欲!”
“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难看”二字,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二叔公等人的脸上!
将他们所有的伪装和遮羞布,彻底撕碎!
将他们的贪婪和冷酷,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大厅内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炭盆里银炭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
所有人都被江月月这番毫不留情、字字诛心的驳斥惊呆了。
他们从未想过,这个一向以清冷形象示人的江月月,骨子里竟然如此刚烈,言辞如此犀利!
她不仅拒绝了,更是将他们的遮羞布扯得一丝不挂!
二叔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江月月,你了半天,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辰更是脸色铁青,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们精心策划的逼宫,眼看就要成功,却被江月月以如此强硬、如此不留余地的姿态,硬生生顶了回来!
场面,彻底僵持住了。
江月月独自站在末席之前,身后是依赖着她的秦牧。
面前是整个家族的恶意和压力。
但她脊梁挺得笔直,眼神冰冷而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仿佛一株傲雪寒梅,任凭风雪肆虐,我自岿然不动。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需要隐忍、需要权衡的商界女强人。
她只是一个守护着自己婚姻和底线的妻子。
一个扞卫着父亲遗志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