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粉论坛被警方查封的消息传出来时,柳智敏正在给崔然竣贴创可贴。他为了拦住翻墙进公司的私生,胳膊被铁丝网划了道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染红了半只袖子。
“你看,都说了别硬碰硬。”柳智敏的指尖有些抖,消毒棉碰到伤口时,崔然竣疼得嘶了一声,却反过来拍她的手背安抚,“没事,小伤而已。”
话刚落,练习室的门被撞开,工作人员抱着一堆文件冲进来,脸色惨白:“不好了,论坛虽然关了,但他们把之前扒的信息打包发到了好几个匿名社交平台,连你们小时候的照片都被翻出来了!”
崔然竣接过文件,指尖捏得发白。最上面那张是柳智敏小学的毕业照,有人用红笔圈出她,旁边写着“小时候就和男生走得近”;下面是他初中参加运动会的照片,背景里一个女生递水给他,被添油加醋写成“早恋实锤”。
“这群人疯了吗?”柳智敏的声音发颤,她翻到后面,看到自己家小区的照片被标了具体门牌号,甚至连她妈妈去菜市场买什么菜都被详细记录着,“他们怎么知道这么多……”
“不止这些。”工作人员咽了口唾沫,“技术部查到,他们还扒了你们的网购记录,你上周买的过敏药、然竣买的创可贴,都被截图发到网上,说你们‘同居互相照顾’。”
崔然竣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椅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激动又开始渗血,“连家人都要骚扰,这已经不是追星了,是犯罪!”
柳智敏拉住他,指了指文件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聊天记录截图,几个私生在群里商量:“既然正面拍不到,就去他们常去的咖啡店装针孔摄像头”“我认识开锁的,要不要试试去他们宿舍‘参观’一下”。
“我们得搬家。”柳智敏的脸色比纸还白,“还有公司宿舍、常去的咖啡店、练舞室……所有他们知道的地方,都不能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像在打游击。白天换着不同的练习室练舞,晚上住不同的酒店,出门要戴帽子口罩,连外卖都不敢用自己的名字点。可那些私生像有追踪器一样,总能精准地出现在下一个地点。
那天他们在郊外找了个废弃的仓库练舞,刚跳了没十分钟,就听到外面有快门声。崔然竣追出去时,只看到一辆白色轿车绝尘而去,车后座有人举着相机朝他比了个挑衅的手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柳智敏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喘口气的地方都没有?”
崔然竣蹲下来,用没受伤的手帮她擦眼泪。他看着仓库里落满灰尘的镜子,镜子里的两人头发凌乱,眼神疲惫,完全没有了舞台上的光彩。
“我们没做错什么。”他的声音很哑,“是他们把自己的妄想强加在我们身上,以为这样就能拥有我们的生活。”
这时,崔然竣的手机响了,是警方打来的。他听完电话,脸色更沉了:“他们把我们的行程卖给了更多人,现在不止原来的那些私生,还有好多陌生人来围堵,刚才公司门口已经乱成一团了。”
柳智敏突然想起什么,她翻开自己的社交账号私信,里面塞满了污言秽语,还有人发来了合成的丑照,威胁说如果不和崔然竣“分开”,就把这些发到她父母那里去。
“我爸妈……”她捂住嘴,不敢再想下去。父母本来就担心她做这行会被骚扰,要是看到这些,肯定会逼着她退出。
崔然竣看到那些消息,一把抢过手机关掉。“别想了,我已经让公司联系叔叔阿姨,派人去保护他们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我们不能一直躲,得主动出击。”
他联系了相熟的记者,将所有证据——被跟踪的视频、私生的聊天记录、甚至手臂上的伤口照片,全部公之于众。视频里,私生疯狂追车、翻墙、辱骂工作人员的画面清晰可见,与他们平时“粉丝”的伪装判若两人。
“我们需要的是尊重,不是窥探。”崔然竣对着镜头,眼神坚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边界,追星不该成为突破边界的借口。”
柳智敏站在他身边,展示了那些被曝光的私人信息和威胁私信:“这些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正常生活,甚至威胁到了家人的安全。我们不是物品,是活生生的人,有权利保护自己的隐私。”
视频发布后,舆论瞬间反转。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谴责私生行为,之前被骚扰过的艺人也纷纷发声,分享自己的经历,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声浪。警方加大了打击力度,陆续抓到了几个带头的私生,曝光了他们倒卖信息、安装摄像头的犯罪事实。
随着一个个私生被处理,围堵的人渐渐少了。他们终于能重新回到熟悉的练习室,虽然还是会下意识地检查有没有摄像头,出门还是会注意周围,但至少不用再东躲西藏。
这天,柳智敏看着练习室窗外,阳光正好,几只小鸟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崔然竣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你看,天总会晴的。”
她接过热可可,指尖传来暖意。远处的天空蓝得透明,那些曾经无处不在的窥伺目光,终于在阳光下渐渐消散,露出了生活本来的样子。
“嗯。”柳智敏笑了,眼里的阴霾彻底散去,“我们赢了。”
练习室里又响起了音乐声,他们跟着节奏舞动,汗水滑落,却带着自由的味道。那些藏在暗处的目光或许不会完全消失,但只要他们站在一起,就有勇气面对所有风雨。
未来的路还长,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仓皇躲藏的猎物,而是握紧彼此的手,坚定地走向属于自己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