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映得废墟边缘的枯枝都镀了层金红。谢无妄站在观音庙坍塌后的断壁前,右眼混沌之瞳隐隐作痛,裂纹像蛛网般蔓延,仿佛随时会碎成齑粉。
“你确定要去找江澄?”蓝忘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不带半点情绪波动,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手里有我要的答案。”谢无妄将袖中的双生玉佩轻轻一握,系统007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神明注视进度条:71%】
他没说话,只是抬头望向东南方向——云梦江氏的地盘。
那片土地上,正升起一道道紫电般的光束,如同天幕下的雷龙,在夜色中翻腾不止。
江氏外围据点,灯火通明。
谢无妄站在一座废弃的阁楼之上,俯瞰下方广场。三千门生列阵而立,队形整齐得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兵线,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根紫电长矛,矛尖朝天,反射出诡异的幽光。
“这……是跑操还是练兵?”谢无妄眯起眼。
蓝忘机轻声道:“衡水中学模式。”
“你怎么知道?”
“我掐的。”
谢无妄嘴角抽了抽,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账本残页。那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37号项目·孤儿院补给线——江澄亲批。”
“看来他是早就布局好了。”谢无妄喃喃自语。
“他在等你。”蓝忘机忽然道。
话音未落,广场中央的高台之上,一道身影缓缓现身。那人披着玄色大氅,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江澄。
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如雷霆炸响:
“今日召集诸位,非为战事,而是为了一个更大的计划。”
众人屏息聆听。
江澄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数据流,投射在空中,赫然是《流浪地球》中行星发动机的设计图纸!
“我们要做的,不只是修真界的投资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是要,重建秩序。”
谢无妄眼神微动。
蓝忘机低声问:“你还打算混进去?”
“不用了。”谢无妄收起账本,迈步走下阁楼,“他已经看到我了。”
果然,下一秒,江澄的目光锁定他们所在的方向。
“谢无妄,你来了。”
高台之上,江澄与谢无妄对坐,中间隔着一张雕花木案。案上摆着两盏清茶,雾气袅袅,氤氲不清。
“你知道我来做什么。”谢无妄开门见山。
“当然。”江澄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你怀疑我是‘云梦江南’的幕后投资人。”
“不是怀疑,是证据确凿。”
“那你为何不直接动手?”
谢无妄沉默片刻,道:“因为你不是敌人。”
江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你早就在布局。”谢无妄继续道,“从孤儿院到拼多多,从乱葬岗到地宫,你都在等着这场风暴来临。”
江澄放下茶盏,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插手,金光瑶的计划就会彻底失控,整个修真界都会变成一个巨型直播间。”
“你是在救世?”
“我只是不想输。”
谢无妄盯着他,良久才道:“所以你愿意帮我?”
“可以。”江澄点头,“但有一个条件。”
“说。”
“我要整个云梦江氏的力量,参与这次行动。”
谢无妄皱眉:“你是想把所有门生都卷进来?”
“他们早已卷入。”江澄站起身,走到栏边,望向广场上整装待发的三千弟子,“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
谢无妄缓缓起身,来到他身旁。
“你想怎么打?”
江澄嘴角微扬,抬手一挥,广场上的弟子们立刻开始变换阵型,动作整齐划一,宛如机械复刻。
“跑步接敌。”他说。
“什么?”
“用衡水跑操的方式,冲击金光瑶的数据节点。”江澄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他们的信号接收器依赖能量共振,三千人的步伐频率一致,就能形成最强干扰波。”
谢无妄怔住。
“你疯了。”
“不,”江澄回头看他,“我只是比你更清楚,这一局,必须赢。”
夜色渐深,风起云涌。
谢无妄站在广场边缘,望着眼前这支由江澄亲自训练的“修真跑团”,心中竟生出一丝荒诞感。
“你真的要让他们这么干?”他看向蓝忘机。
蓝忘机正在调试Excel模型,头也不抬:“我已经计算好了最佳节奏和角度,只要他们保持每分钟180次的步伐频率,就能精准命中金光瑶的核心服务器。”
“听起来像是在跳鬼畜视频。”
“差不多。”
谢无妄叹了口气,转身对江澄道:“你确定他们能撑得住?”
“撑不住也要撑。”江澄语气平静,“这就是修真界的现实。”
谢无妄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比自己想象的更深不可测。
他或许不是善人,也不是英雄,但他很清楚,有些事情,不做不行。
“好。”谢无妄终于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
江澄微微一笑,转身走向高台。
“云梦江氏!”他朗声喝道,“跑步——接敌!”
三千弟子齐声应和,脚步轰然落地,震得地面颤抖。
谢无妄站在原地,混沌之瞳微微闪烁,金色微光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远处,天边最后一颗星辰悄然坠落。
战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