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寒雪唤新摊,旧罐藏新料
入冬的第一场雪落得急,云栖巷的青石板覆了层薄白。林晚星正帮林母腌紫苏梅,院外传来周明的吆喝声,他扛着个半人高的陶罐冲进院,雪沫子沾了满肩:“星姐!温伯让我把这罐‘老紫苏酱’送过来,说是埋在香料铺后院二十年,今年冬雪天正好开封!”
陶罐开封时,酱香混着紫苏的清冽漫了满院。温老者裹着厚棉袄赶来,指着罐里深紫的酱笑:“这是当年用云栖紫苏叶混着豆瓣酱酿的,按苏盟主的法子,埋在松树下等雪天开封。”他忽然咳了两声,“听说城北要办‘暖冬市集’,专卖热乎吃食,咱们去摆个摊?就用这老酱做吃食,给街坊们暖身子。”
林母正翻晒冻干青提,闻言点头:“该做些热乎的。”苏砚捧着个木盒进门,盒里是包“2025年新出的速热预拌粉”,有玉米、南瓜、紫薯三种:“这粉用热水一冲就能成糊,掺些紫苏酱,做‘紫苏热拌粉’正合适。”阿圆从灶房探出头,手里举着袋“冻干芝士碎”:“孙老先生说这是今年新出的,撒在热食上能拉丝,配紫苏酱肯定香!”
林晚星舀了勺老紫苏酱:“先做‘紫苏酱烤饼’——用普通面粉调糊,抹厚厚一层酱,撒些紫苏叶碎,烤得外酥里软。”她指着预拌粉,“再做‘紫苏玉米热羹’,冲好玉米糊后拌酱,装在粗瓷碗里,捂在棉套里卖,保准不凉。”温老者颤着手数调料:“还有‘紫苏酱炖萝卜’!当年苏盟主冬天总做,用酱炖萝卜块,烂乎入味,我记着方子……”
雪还在下,灶上的烤饼滋滋冒油,案上的预拌粉堆成小丘,陶罐里的老紫苏酱泛着油光,紫得像团化不开的暖。
二、冬摊初迎客,冷脸藏旧事
暖冬市集开幕那日,雪停了,日头怯生生地探出来。林晚星的摊子搭在市集口的避风处,木牌换了“紫苏暖食”四个字,案上摆着刚烤好的紫苏酱烤饼,金黄的饼边沾着酱渣;陶锅里炖着紫苏酱萝卜,热气裹着酱香飘得老远;竹篮里的粗瓷碗装着紫苏玉米热羹,碗沿凝着水珠。
“给我来块烤饼!”个穿灰布棉袄的汉子挤到摊前,他脸膛黝黑,手上布满老茧,接过饼咬了口,突然停住,眉头皱成个疙瘩。林晚星递上热羹:“大哥,配着汤喝,暖乎。”汉子没接,只盯着摊后的陶罐看:“这酱……你是苏记香料铺的人?”
林晚星一愣:“您认得?”汉子没答,转身就走,雪地上留下串深脚印。阿圆凑过来:“星姐,那人瞧着怪怪的,刚才咬饼时眼圈都红了。”苏砚点头:“我好像在哪见过他,去年秋汛时,他在粮行帮着搬粮,听说姓秦。”
正说着,个穿棉袄的小姑娘跑过来,手里攥着两个铜板:“姐姐,要块烤饼。”小姑娘梳着双丫髻,脸冻得红扑扑的,正是秋市帮过的张婶家的孩子小石头。“张婶呢?”林晚星递过饼,多塞了块萝卜。小石头咬着饼笑:“娘在那边帮人缝棉袄,让我给您送些腌菜。”
刚接过腌菜,那姓秦的汉子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个拄拐的老太太。老太太裹着旧棉袍,颤巍巍地走到摊前,盯着紫苏酱烤饼看了半晌,突然抹泪:“这酱味……和当年苏盟主送的一模一样。”
三、酱罐揭往事,反转暖人心
“您认识我外祖父?”林晚星连忙扶老太太坐下。老太太点头:“我是秦老栓的媳妇,当年你外祖父救过我们全家。”她指着姓秦的汉子,“这是我儿子秦虎——不是那个断粮帮的!”
秦虎挠了挠头,声音发哑:“当年断粮帮抢紫苏种子,我爹帮苏盟主藏种子,被他们打断了腿。苏盟主送了罐紫苏酱,说酱能下饭,让我们挺过冬天。后来我爹临终前说,要是遇着苏家人,一定要还这份情。”
林晚星心头一热:“当年多亏了您爹。”老太太抹泪笑:“该谢你们才对!去年秋汛,你在市集卖平价吃食,我家小石头吃了你的杂粮脆,才有力气帮着捡柴。”
正说得热络,市集那头传来吵嚷声。个穿绸缎的公子哥带着仆役闯过来,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糖画摊:“都给我让开!本公子要在这摆摊!”糖画张师傅急得直跺脚:“这是我的摊子,你凭什么抢!”
公子哥冷笑:“凭我有钱!给你十个铜板,赶紧滚!”他眼尖瞥见林晚星的摊子,“哟,这破摊子也配在这儿?一并给我挪了!”仆役刚要动手,秦虎猛地站出来,挡在摊前:“不许动!”
公子哥瞪眼睛:“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本公子的事!”秦虎攥紧拳头:“这摊子是暖民心的,你不能动!”周围的百姓也围过来:“就是!人家卖暖食给咱们,你凭什么捣乱!”
公子哥慌了神,还想嘴硬,苏婉带着官差走进来:“赵公子,你又在惹事!”原来这公子哥是赵奎的远房侄子赵康,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在市集横行霸道。赵康见是苏婉,气焰顿时消了:“我……我就是想尝尝烤饼。”
苏婉瞪了他一眼:“给张师傅赔罪!再敢捣乱,就带你去官府!”赵康连忙给张师傅赔了钱,灰溜溜地走了。
秦虎帮着扶起糖画摊,张师傅递过个糖人:“秦大哥,尝尝。”秦虎接过,递给小石头,小石头举着糖人笑:“谢谢秦叔!”
四、冬市烟火稠,紫苏续暖情
暖冬市集摆了二十日,林晚星的摊子前天天排着队。她又琢磨出几种新吃食:用紫薯预拌粉做的“紫苏酱紫薯糕”,蒸得软糯,抹上酱甜咸口;把南瓜预拌粉和紫苏叶碎混在一起,做的“紫苏南瓜饼”,煎得金黄,外酥里嫩;还有给老人做的“紫苏酱豆腐羹”,用嫩豆腐炖酱,入口即化。
秦虎天天来帮忙,劈柴挑水样样干,秦老太太则帮着林母揉面,两家像亲戚一样热络。张婶带着小石头来送腌菜,总不忘帮着擦桌子,小石头成了摊前的“小帮手”,帮着递碗收钱,嘴里喊着“星姐姐”。
市集最后一日,百姓们来送林晚星。秦老太太给她缝了个棉手套,里子绣着紫苏叶:“戴着暖手,明年冬市还来。”秦虎扛着陶罐笑:“我家后院有棵老松树,明年我帮你埋新酱。”
马车驶离市集时,林晚星回头望。雪地上的摊子还摆着,案上的烤饼冒着热气,秦老太太和林母站在摊前挥手,秦虎和张婶帮着收拾东西,小石头举着糖人在雪地里跑——满市的烟火气里,紫苏酱的香混着雪的凉,像在说这暖人的日子,还要一年年过下去。
她摸出怀里的《云栖紫苏谱》,新添的那页写着“冬市暖味,紫苏暖心”,笔尖沾的酱渣晕开来,像朵小小的紫苏花,印在纸页上,也印在这满是爱的烟火长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