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欧阳明惊愕的目光中,这家伙单手撑着平台边缘,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从三四米高的平台上一跃而下。
他落地时仅仅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动作干净利落,我却有些无法淡定。
随即,他站直了身体,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我和欧阳明勾了勾手指。
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挑衅。
“乌合之众。”
一个沙哑带着磁性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们耳中,语气虽平淡,却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们的脸上。
乌合之众?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的记忆。
那时候,在望台我们遇到了被刻意隐藏的丧尸和挑衅的话语。
难道......当时留下陷阱,还有以残忍手段杀死丧尸和野狗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升。
我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精英成员,还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欧阳明气得脸色通红,挣扎着想用左手去捡枪,却被我一把按住。
“别动,他故意的。”我低声道,眼神死死锁定在对方身上。
这家伙丢下弩,空手跳下来,就是想要进行近身战。
这是一种极度的自信,也是一种对我们极致的侮辱。
我的突击步枪没了子弹,成了烧火棍。
而腰间的手枪虽还有子弹,但那是最后的底牌,而且在这种距离和对方明显擅长近战的情况下,贸然拔枪很可能被瞬间反制。
看起来,只剩下一条路,近身肉搏。
但我很清楚,从对方刚才展现出的身体素质、移动速度和那股冰冷的杀气来看,正面硬拼,我和受伤的欧阳明加起来胜算也极其渺茫。
不能力敌,只能智取,只能......玩阴的。
我将打空的突击步枪随手扔到一边,缓缓抽出了绑在小腿上的三棱军刺。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让我的心神稍微安定。
军刺狭长的三棱血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小明,找机会干扰他,别硬上。”我低声对欧阳明吩咐,同时脚下开始缓缓移动,寻找有利的位置和角度。
这人看着我拿出军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化为更浓的戏谑。
他似乎觉得很有趣,竟然真的空着手摆出了一个奇怪的起手式,像是某种改良过的军用格斗术,又融合了擒拿和关节技的影子,整个人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我来陪你玩玩。”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悠闲。
话音未落,他动了。
不动则已,一动如雷霆。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瞬间就跨过了数米的距离,一记低扫腿如同钢鞭般扫向我的下盘,带起的劲风似乎能直接刮动我的裤腿。
我知道在面对这种敌人时不能硬接,所以早有防备猛地向后撤步,同时手中军刺顺势下划,不是刺向他,而是划向他扫腿的必经之路,试图逼他变招。
他似乎没料到我的反应如此刁钻,低哼一声,扫出的腿硬生生在半空中变向,脚尖点地,身体似陀螺般旋转,另一条腿如同蝎子摆尾踹向我的腰腹。
招式转变之快,令人瞠目。
我瞳孔一缩,来不及完全躲闪,只能将左臂弯曲,硬生生格挡过去。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我感觉手臂像是被铁锤砸中,剧痛瞬间蔓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我揉了揉左臂,一阵酸麻,几乎抬不起来。
力量差距太大了, 我的心沉入谷底。
这家伙不仅仅是速度快,力量也远超常人。
“老齐!”欧阳明见状,忍着右臂的疼痛,用左手捡起一块碎砖奋力向他砸去。
但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一偏头,碎砖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我身上,仿佛欧阳明的干扰只是微不足道的苍蝇嗡鸣。
“就只有这点能耐?”他嗤笑一声,再次踏步上前,双手成爪,直取我的咽喉和持械的手腕,动作狠辣,意图一举制服我。
我明白不能让他近身锁拿,否则就彻底没有反抗的空间。
在他踏步上前的瞬间,我猛地向后仰倒,看似要摔倒,实际上却是使出了一个类似铁板桥的动作,同时右腿狠狠踢向他的胯下。
这是我认为最阴损的招数,虽毫无章法,但这一招对于男性而言,杀伤力绝对是无限大的。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和恼怒,攻势不由得一滞,不得不回手格挡我的踢击。
我的右脚踢在他的小臂上,但感觉却没对他造成多大伤害,反而可以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
但这一下,好歹算是化解了他这次的擒拿。
我趁机一个翻滚拉开距离,剧烈地喘息着。
仅仅是两个照面,我已经险象环生。
左臂受伤,体力和精神也消耗巨大,这家伙的近战能力太恐怖了。
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眼神中的玩味渐渐被一丝认真取代,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蝼蚁挑衅后的阴冷。
“很好,你成功惹怒我了,别想着会有什么援军,如果那俩家伙也是你们这样的货色,你们还是提前想好遗言吧。”
“你好似脑干缺失一样,只会当跳梁小丑吸引关注吗?怪不得之前的三人小队结局会是那样可悲。
如果你们壁垒的人都是这样狗随主性,干脆趁早解散好了,不然我真担心所谓的‘壁垒’会先从内部崩塌。”
我开始打起了嘴炮,但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多拖延一会儿时间罢了。
对面那人皱了皱眉,看不出有没有被我的话语激怒,只是再次调整架势。
他不再留手,身形再次暴起。
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攻势如同狂风暴雨。
虽未拿武器,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为了致命的武器,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向我全身笼罩而来。
我只能将军刺挥舞得密不透风。
凭借着本能和之前父亲教导的一些格斗技巧,以及自己在末世中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经验勉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