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氛凝重。
这次行动收获很大，刚才的连续爆破声应该是老鬼和胡鑫为了摧毁什么东西引起的。
并且我们还抓到一个壁垒的精英成员，缴获了一些物资，只能说付出和收获倒是成了正比。
只不过......
“嘶......轻点，陆院长......”
欧阳明龇牙咧嘴地坐在中排，右臂衣袖被卷起，一道不算太深但皮肉翻卷的伤口暴露出来，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袖。
陆院长拿出医疗包，用镊子夹着蘸满消毒药水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他伤口周围的污迹和血迹。
消毒水刺激伤口的痛楚让欧阳明倒吸凉气，让他止不住地连续几个‘卧槽’。
而我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微微喘息，左手臂已经用绷带简单地固定了一下，并吃了片止痛药和消炎药。
表面上看，我除了左臂有些无力和脸色有些苍白外，似乎没有欧阳明那样触目惊心的伤口。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全身上下如同散架一般难受。
方才与狼牙的近身肉搏，那家伙略带戏谑的收力攻击都像是附魔了一般。
大部分情况我都是被动挨打，妥妥地成了他的人肉沙包。
现在暂时舒缓下来，我才感觉我的左手手臂传来阵阵深入骨髓的疼痛，稍微一动就牵扯得厉害。
我悄悄活动了一下右手指关节，还好，持枪和发力没什么大问题。
但左臂......估计是肌肉严重拉伤或者骨裂，暂时是不太能用了。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当时反应慢一点，或者狼牙一开始就下了杀心而不是慢慢玩弄，恐怕就不是皮外伤这么简单了。
老鬼专注地开着车，不时瞥一眼后视镜，观察后面是否有追兵。
胡鑫则沉默地检查着缴获的那个军备箱，里面除了几把枪械和弹药，加上狼牙那把军用弩，竟然还有两枚威力更大的进攻型手雷和一些能量棒，算是补充了我们不小的消耗。
车辆在废弃的公路上颠簸前行，车厢内一时间只剩下引擎声。
沉默中，我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破败景象，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与狼牙交手的每一个瞬间，尤其是他那双轻蔑无时不刻带着一丝戏耍的眼睛。
这样一个壁垒精英，落在我们手里，壁垒绝对很快就能察觉到。
我们必须尽快从他嘴里撬出有价值的东西，然后......迅速转移。
但这种心理变态视虐杀为喜好的家伙，想必嘴不是一般的硬。
那么，对付他使用常规的审讯手段肯定是毫无作用......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微光，在我脑海里骤然浮现。
我忍着身上多处传来的钝痛，缓缓坐直了身体。
我的声音因为疼痛而略显低沉：
“你们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屠宰场之类的地方？”
“屠宰场？”胡鑫闻言一愣，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困惑。
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去屠宰场干嘛？那地方现在除了腐烂的牲口和可能聚集的丧尸，还能有什么？”
毕竟，正常人哪怕是选安全据点，也不太可能选在屠宰场这种充斥着血腥恶臭的地方吧！
我转头，目光越过座椅，冷冷地扫了一眼被塞在后座角落，如同死狗般昏迷不醒的狼牙。
“审问。”
我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仿佛让车内的温度下降了些许。
老鬼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边，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
他侧过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挑眉问道：“小子，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老鬼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更像是觉得有些有趣。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视线投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象，脑海里回想着曾经玩过的恐怖游戏地图，屠宰场里的设施。
“屠宰场......那种地方，为了方便处理大型牲畜，应该有那种......吊着东西的，用铁链连接的升降机吧？”
我的话音刚落，后排正龇牙咧嘴的欧阳明猛地抬起头，也顾不上疼了，脱口而出：
“吊挂式升降机？就是那种用滑轮组和粗铁链，能把整扇猪肉甚至半头牛吊起来移动的玩意儿？”
“嗯。”我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车内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胡鑫的脸色‘唰’地一下微微发白。
他不是没见过血的雏儿，但将屠宰牲畜的冰冷器械用在活人......尤其是用于‘审问’上，这种带着强烈心理暗示的残酷，让他这个习惯于正面作战的军人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扫过后座那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狼牙，想到张震霆惨烈的牺牲，想到壁垒无孔不入的渗透，那点不适最终被更深的愤怒压了下去。
如果我知道他的内心戏，肯定会一下子愣住。
他想的是将狼牙吊起来严刑拷打，和我所想的......其实不太沾边。
胡鑫深吸一口气，语气保持着镇定：“我......我知道一个，在旧城区边缘，靠近以前的农贸批发市场有个中型屠宰场，那种地方的话，现在肯定没人了。”
老鬼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方向盘猛地一打，SUV发出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利落地调转方向朝着胡鑫所指的旧城区边缘驶去。
他没问我具体要怎么做，即便是严刑拷打他也不会像胡鑫那样有心理负担。
在这个人吃人的末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同伴的残忍。
他或许也想看看，我这个他眼中‘潜力无限’的年轻人，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车辆不再飞驰，而是降低了速度，在较为破败的旧城区街道上谨慎穿行。
周围的建筑低矮肮脏，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污渍和早已干涸的深色血痕。
空气中开始隐隐弥漫起一股混合的复杂气味，即使隔着车窗，也无法完全隔绝。
这里依旧有零星的丧尸，不过我们并未惊动它们。
又行驶了片刻，车子在一个大门歪斜的厂房前停了下来。
门口斜吊着一块牌子，上面的字迹早已看不清。
微风吹过，发出‘吱呀’的呻吟。
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一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屠宰场。
老鬼熄了火，车内彻底安静下来。
他侧过头，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这一次，带着更浓重的兴趣：“工具选好了，地方也到了。”
“齐雨，接下来，你打算怎么用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