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往外走去,还不等着出门,正好瞧见贤妃,迎面走来。
看到锦宁的时候,贤妃便笑道:“今日皇后娘娘这,可真是热闹!竟碰到了宁妃妹妹。”
锦宁含笑道:“贤妃姐姐。”
两个人姐姐妹妹叫得亲热。
但锦宁却知道,这后宫之中,谁都不可信。
亲姐妹都想将她抹杀呢,更别说她们这种姐妹了!
“皇后娘娘,您这是……”贤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口问了一句。
锦宁很是贴心的,为徐皇后寻了个理由:“娘娘这是诵经礼佛呢。”
贤妃满脸赞叹:“皇后娘娘这般心境,实属不一般,臣妾和众姐妹,还应该多和皇后娘娘学习。”
锦宁笑了笑道:“皇后娘和贤妃姐姐一起聊吧,臣妾还有事情,便先行告退了。”
锦宁一走。
这屋内的气氛,就冷了下来。
徐皇后冷冰冰地开口了:“收起你那假仁假义的样子吧!想来看笑话,明言便是。”
两个人从帝王身为太子的时候,便相斗到今日,早知道彼此那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面容下,藏着怎样的面孔。
贤妃这个人,一身书卷气,似有傲骨,在后宫之中算是独树一帜,但实则……能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下来的,有几个等闲角色?
至于徐皇后,那就更不用说了。
贤妃闻言,便轻笑了起来。
徐皇后冷冰冰地看着贤妃:“今日是本宫一时大意,在这贱人的身上栽了跟头,但贤妃妹妹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说不准哪天,这个小贱人就将矛头对准了你!”
贤妃笑道:“瞧,姐姐这话说的。”
“本宫和她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臣妾呢,如今也只想好好栽培琮儿,早就没了和她争夺陛下宠爱的心思,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仇怨?要她费心针对臣妾?”贤妃一脸事不关己的姿态。
她又道:“其实想想,若非当初太子对她始乱终弃,同她的妹妹搅合在一起……她如今,已经是姐姐的儿媳了。”
“这真是造化弄人啊,天意如此。”贤妃笑了笑。
虽然说婚是裴锦宁退的,但这件事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贤妃还是清楚的。
如今,瞧着这两个人已经斗了起来,贤妃自也乐意坐山观虎斗。
……
锦宁一点也不好奇这两个人说了什么。
无非是这个挑唆那个,那个挑唆这个。
谁都想不伸手,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但锦宁却不想,再等下去了……
一来贤妃和徐皇后斗了多年,也没分个胜负出来,指望着他们彼此消耗,分出个胜负来,怕是要等到三年后了。
那对于锦宁来说太久了!
且不说她能不能忍受徐皇后,依旧当那高高在上的皇后。
就说徐皇后这个毒妇,也不可能容她到那日。
就拿今日的事情来说,她怎么可能当不还手,随意让人揉捏的软柿子?眼睁睁地瞧着,徐皇后用尽手段的,夺走帝王的心?
锦宁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刚进屋。
彩儿就跪了下来:“请娘娘救救我!”
锦宁打量着那瑟瑟如遭筛抖一样的彩儿,心中没有半点同情。
“这一次,本宫救不了你。”锦宁冷声开口。
她不是没救过彩儿。
两次,她救了彩儿两次,一次是撞鬼之时,一次是在王美人的手中。
但凡这彩儿,有一些良心,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娘娘,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今日过后皇后娘娘不会放过奴婢的,也唯有娘娘,能救奴婢!”彩儿说着话,就跪在地上磕头。
锦宁冷声道:“出去!”
彩儿怨毒地看了锦宁一眼,冷声道:“娘娘不肯救奴婢,奴婢就算做鬼,也会缠着娘娘!”
她一个奴婢,当然没办法直接和锦宁抗衡,也只能说出这恶毒之言。
若是旁人,听了这话,或许还会觉得晦气。
可锦宁自己就当过鬼。
锦宁看向彩儿,冷声道:“那就等你先变成鬼再说吧!”
这没用的东西,事到如今,还要诅咒自己,依旧不敢找徐皇后的麻烦,可见此人,落得今日下场,有多活该!
锦宁将彩儿打发出了自己的院子。
谁知道,她狗急跳墙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
只盼着徐皇后,别让她失望!别让这个彩儿活得太久。
锦宁在屋中休息了一会儿,就带着海棠以及一些内侍,往外走去。
正是上午,阳光明媚之时,早上的时候起了一场风,早就将草场晨露吹干,走在柔软的草上,让锦宁整个人,有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
有人自锦宁身边不远处,策马而过,是红衣红裙的柳真真,还有孟鹿山。
因那日,柳真真帮着孟鹿山,将那祈福的八宝罗盘送给锦宁,孟鹿山总算相信,柳真真对锦宁没什么恶意了。
锦宁看着那鲜活肆意的梦鹿山和柳真真,倒是有些羡慕了。
若不是出生便背负着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命格。
她自幼跟在祖父身边长大,是不是……如今也可以长成这般模样?
柳真真和孟鹿山二人这会儿又折返了回来,将马停在锦宁身边,纷纷下了马。
“宁宁!”柳真真见四下无人,便大着胆子喊了一句。
比起宁妃娘娘,锦宁更喜欢这一句宁宁。
比起当宫中的娘娘,其实她也更想只做自己。
只是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她若当自己,徐皇后断然不会给她活路。
她本没想过,入后宫开始这场棋局,是徐皇后将她的后路断了,逼她入了局。
她从无退路可言,亦永远都无法,当那纯良天真的宁宁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见到柳真真她还是开心的。
她笑盈盈的拉住了柳真真的手:“真真。”
锦宁和柳真真说了话,这才看向孟鹿山。